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海岛主厅中灯火亮了一夜,金大?刀和?水天南正在其中,跟前站了不少?各自的弟子。
而谢墨始终倚在那跟木桩上,身?后房门打开又被关上,是小弟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墨师兄。”小弟子走过来喊。
谢墨侧过头,“嗯?”
“我们掌门——”
“马上就回来了。”谢墨勾了勾嘴角,那点?熟悉的不太正经的笑一下子抚慰了小弟子的担心。
谢墨挥了挥手让小弟子也?下去休息,随后始终没个正行的姿势愈加懒散,全身?上下就像没了骨头一样,软软地贴着那跟木桩,没一会儿那双没什么色彩的眼睛抬了起来,随后谢墨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谢墨看?到他师兄已经站在了那里?,脑子根本来不及动,谢墨已经奔了过去将人?抱进了怀里?。
“师兄。”
陆肖抬手放至谢墨后背,声音有些软,“抱歉,没能把容谷主带回来。”
谢墨整个人?都赖在陆肖身?上,听到这话反应过来,“你一个人?去找他们了?”
看?着谢墨脸上不赞同的神色,陆肖神情也?稍缓了下,然后说?了一句从前怎么也?不可能会说?的谎话,“回来的路上碰到的。”
谢墨怎么可能会信,盯着他师兄,然后说?:“师兄,你根本不会说?谎,你知道吗?”
陆肖平静的面容一点?波澜都没起,只有那双如墨般的眼睛微微移开了一点?视线,继续说?:“容谷主被寒暑带走了,我见到了黑袍。”
谢墨脸上的神情更加肃然,仔仔细细看?过他师兄全身?,就算寒暑跟黑袍加起来都不一定能伤到他师兄,谢墨因为心之所系,依然忍不住不担心,“他们有没有做什么?”
陆肖:“我伤了寒暑。”
谢墨愣了一下,他师兄很少?对罪有应得的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寒暑他?”
陆肖摇了摇头,然后说?:“这事以后再说?,容谷主知道了他们的一些事,其中最要紧的是七日后黑袍所谋之事会成。”
“那我们谷主留在那里?会怎么样?”空谷门的弟子听到陆肖的话后急切道。
从谢墨跟陆肖出?现,到陆肖将容止言得到的消息转达,不过须臾片刻,厅内的气氛陡转之下,除了空谷门弟子对自己谷主的关心急切,一时之间没有更多的声音。
突然的安静,或者?说?是死静。
谢墨及陆肖两?人?站在大?厅正中央,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两?人?看?去,七日,每个人?心底都划过这两?个字。
只剩下七日,但?是他们连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场硬仗要怎么打,劲该往哪儿使?而且已经有容止言落在了对方手里?,生死不明,这一件件一桩桩压得人?喘不过气。
“陆掌门?墨公子?”空谷门的弟子是在海岛上最少?的,不过几人?,这几人?加起来的声音此时此刻在这偌大?的大?厅中却带起了阵阵回响,从每个人?耳边刮过。
陆肖看?向那几名空谷门弟子,“抱歉,这一次没能将你们谷主带回来。”
空谷门素来与天平派交好,而且他们都清楚陆肖的为人?,所以知道这其中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如若不然,陆肖肯定是不惜一切也?会把人?带回来的。果然随后几名弟子从陆肖口中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讯息。
随后心情更加大?恸,看?着陆肖,“谷主他,太傻了,为什么要放弃让你救他——”
“容谷主让人?敬佩!所以我们不惜一切也?定要把人?救回来!”金大?刀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握了自己那把金刀,在一片灯火中泛着冷冽的寒光,“寒暑这个阴险小人?,我蜀派与他不共戴天!”
“陆掌门,你且说?说?,你遇上寒暑这个小人?是在何处?”金大?刀又问,脸上的怒意已然已经压不下去。
陆肖简单描述了那个偏僻岛屿,随后又道:“不必再去,他不会留在原地等你去抓。”
金大?刀虽然愤怒但?也?知道陆肖说?的是实话,但?是想到之前寒暑对他的种?种?戏弄,这口气,金大?刀哽在喉咙口怎么也?咽不下去!
随后陆肖再一次去了幻境,对身?后跟过来的谢墨已经完全没有意外,幻境中的尸体较之之前已然增长了一倍,就这么看?去,也?能看?出?来亡海中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丁点?的空隙,应该是再也?塞不进去任何一具尸体。不论老的少?的,还是小孩,或者?是幼儿。
这样的场面换谁看?了都会觉得毛骨悚然,后背打颤,而后愤怒至极,陆肖微眯着眼,看?着其中塞满的各种?各样的尸体,手指无意识捏紧了起来。
背后之人?对性命的轻视残忍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