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晖突然眼睛一亮,“小张公公的话倒是提醒了下官。如今我们完全摸不到这采花大盗的踪影,若、若——”
宁殊瞧他吞吞吐吐的模样就不得劲,“你个大男人这么扭捏做什么,想说什么直说。”
秦晖:“那下官得罪了。”
“如今这采花大盗掳了青云小倌,怕是有段时日不会现身了。他不出来,我们只能引诱他出来。”
“大人您、您生得这般好相貌,若是作女装的话,那采花大盗定会铤而走险,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举将他拿下了。”
宁殊一噎,还来不及说啥,小张公公在一边气急道,“你、你好大胆!竟出了这等馊主意,宁大人若是有什么闪失,陛下定饶不了你!”
秦晖微低着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还能回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若是寻常貌美女子,为了姑娘家的声誉着想,我们也不敢这么做。用男子来作饵,也没比宁大人更好看的了,而且这采花大盗掳了青云小倌,一般的庸脂俗粉定再也瞧不上。”
宁殊竟觉得他说的也是个办法,连忙摆摆脑袋将这危险的提议甩出去,他可不想连赵麟都没解决,又来个采花大盗,怎么想怎么后背发凉。
他摆摆手道,“此事从长再议。”
又对小张公公道,“收拾一下,我们立即准备出发。”
小张公公虽然老大不情愿,可也不能阻止宁殊的想法。
从京城到扶风的明叶村,马车要走上一个时辰。若只是秦晖等人,都是快马加鞭,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但宁殊身子弱,受不得马匹颠簸,只能骑马。
他不禁有点汗颜,觉得自己跟着出来反倒是平添累赘了,而且车上也没赵麟照顾他,因而有点不适也忍着。
明叶村位于一处平谷之间,一条河流从村前蜿蜒而过,背山面水、聚风藏气、阳光通透,乃上好的风水宝地。明叶村叶家也是周边一带的大族,族中出了不少大官,礼部侍郎叶明礼便是叶家子弟。
到明叶村要过河,河上只有一座只容一马过的石桥,马车压根过不去。他们只能将马车停在河对岸,步行到明叶村。
路上宁殊不禁感叹道,“这采花大盗胆子也颇大了些,竟敢掳走叶家女儿。”
“可是你怎么说是行商之女被掳走告官后才查探到的?难道他们没有告官?”
秦晖:“这是奇怪处之一。叶家女被掳走后并没有告官,后来尸首被还回来后也是,是行商之女被掳走后摸排才查到的。”
宁殊:“叶家为什么没有告官?以他们宗族的影响力,官府怕不敢怠慢。”
秦晖:“嗯,族长说是因为也嫁女未出阁遭此大祸,失了贞洁,让宗族蒙羞。族中还有那许多未出阁女子,一来为了宗族声誉着想,再来为了那些未出阁的女子,他们便没有声张。”
宁殊不禁心中火起,恼怒道,“真是愚不可及!家中女儿遭此大祸,他们竟还觉得蒙羞,他们还是人吗?!”
秦晖看着他,有一瞬呆愣道,“没想到大人竟是性情中人。”
宁殊哼了一声,“也不是什么性情不性情,是个人都不会这么想!”
秦晖露出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道,“一个人也许不会那么想,如果有很多人的话也就不一定了。”
宁殊觉得他话说得奇怪,但没及再多问,便到了明叶村。村口立着一尊石坊,上书“忠孝礼信”,叶家族长早在石坊处等着了。
若可以选择,他们定不想打草惊蛇,但这村里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没谁不认识谁的,多了几个外来人再打眼不过,只要进村迟早也会被发现。
叶族长四十来岁,身量中等,国字脸、川字眉,眉间沟壑有点深,便给他们带路边道,“秦大人,自上次您交代后,叶某是每次苦口婆心找叶太爷磨,好不容易才让叶太爷答应可以给幼娘验身。”
秦晖一副理解的表情道,“姑娘名节事大,我们也是为将凶手捉拿归案,要不然定不会打扰死者。多谢叶族长你们的支持了!”
宁殊瞅了秦晖一眼,心道这人看着年纪不大,该打太极的时候官腔十足,一派老道。
秦晖给他回了个无奈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