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衣服不能久穿,会生病。”季云祺那边的声响停了,又伸手过来:“脱了。”
虽然知道他说的对,可萧方的脸仍在这个不容置喙的命令中涨得通红,想要往后退,却被身后的山壁挡住。
季云祺的双臂撑在两边,不让他四处躲闪:“公子不要乱跑,若是掉进河里,再找起来就麻烦了。”
“好……”萧方败下阵来,不敢躲闪,只能低弱地做出唯一一点挣扎:“我自己脱……”
虽然这个时候胡思乱想不合时宜,可他到底是忍不住身体微微发起抖,哪怕知道眼下伸手不见五指,难捱的尴尬和羞耻还是激得身体涌着一层层的热浪。
衣服从里到外都湿哒哒地淌着水,他脱一件,季云祺接过去一件,然后便是拧动衣服滴出水的声音。
除去了外衫、里衣和外裤之后,萧方的手插在亵裤的腰带上,犹豫了一下。
古代人的亵裤实在跟胖次很不一样,又长又宽大,喝饱了水后贴在皮肤上,泡得皮肤针刺一样疼。
反正在北方上大学,澡堂子又不是没去过,更何况这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有什么好害羞的!
萧方把心一横,弯腰脱下了亵裤,自己动手拧出一淌细流。
可他还没来得及问这衣服应该放在哪里,一只手又从旁伸过来拉他。
“稍后再取些生火物,眼下寒冷,我身上还暖和些,公子不嫌弃的话……”
那手上不由分说地用了些力气,还不等萧方心里尖叫一声大事不好,整个人已经失去平衡,跌入怀抱,后背撞上了温热的胸膛。
两个人同时都懵了。
萧方没料到季云祺会用自己的身体给他取暖,而且坐下去这个感觉,明显对方只是把亵裤拧了拧,并没有拖。
季云祺拢在前面的手搭在萧方的胯骨上,手背感受到了毛发的触感,脑子里嗡嗡作响,没想到萧方奔放成这样,居然脱得这么干净。
可如今人在怀抱里,再鲁莽推开,一面太难堪,一面也是舍不得。
好在他还理智地穿着最后一层,只能小心地避开不该摸的地方,佯作什么都没有察觉到,镇定地把后面半句话说完。
“公子不嫌弃的话,容臣为公子取暖。”
萧方手里的裤子在惊吓中落在地上,身后的人盘膝坐在地上,他像个鹌鹑一样被囫囵个地圈在腿脚之间,屁股下坐着拧得半干的衣服,后背靠在一片温暖中。
万幸的是,他们最要命的地方之间还隔着一层布。
他听季云祺语气平静,那双手也只是规矩圈在胸前,没有放肆地摆在小腹上,只能一边庆幸着,一边心虚地双手拢住要害,不动如山。
季云祺凝神静气,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让人听到自己半点逾越的呼吸声。
他不是个圣人,的确是存了私心的,不奢望太多,只要能抱抱萧方就好,却完全没想到揽在怀里的会是个精赤的人。
冰凉的后背和濡湿的长发占领了从前胸到脚趾的每一处,身体的反应总是骗不了人的。
他只能略略往后挪了一点,只将上身微微伏过去,生怕一点唐突便惊到了身前的小兔子。
半晌,听到萧方惊魂未定地问:“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们在炸山,”季云祺感觉着手掌中的心跳,不动声色地回答。
“虽然割断了绳子,他们进不了深潭下的水道,想来也能从水流出口处摸索到水路的大概位置,所以想用炸山的法子截断河道。”
萧方听得毛骨悚然。
这未免也太歹毒了,就算他们没有被山体震撼落下的碎石砸到,水路断了,他们就要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
“不用怕,”季云祺安慰他:“他们之前连用烟火联络的法子都非常谨慎,怕惊动了外面的人,这次炸山,怕也是黔驴技穷,撑不了太长时间的。”
“秦槐他们怎么办?”萧方默不作声地点头,又担忧地问道:“如果他们发现了出口,秦槐就没法出去了。”
“秦槐身上带着食物和火,一时半会还不要紧,而且这里是他的地盘,他这个人非常灵活,运气也好,我相信他肯定有办法出去。”
虽然萧方还是放心不下,但季云祺既然这样说,他也不好再多质疑什么,左思右想,反倒先安慰起季云祺来。
“好在咱俩还在一起,正好你也可以养养伤,如果秦槐能脱身,肯定可以找到救兵回来,就算……就算最坏情况,咱们也可以试着从之前的河道再回去。”
话虽这么说,可萧方心里的希望很渺茫,来路上那么多形状诡异的河道分叉,再想找回深潭入口,又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季云祺能察觉到萧方在微微回头,那吐出的气息正吹在他的胳膊上,由不得他不燥热起来。
“云祺?”听他没有立刻回答,萧方有些急。
这一路上,季云祺的伤口就没有多少离水的时候,刚刚掉下碎石的时候,不知又有多少是被季云祺挡住的。
他情急之下挪动膝盖要回身,却听身后轻哼一声,有什么火热坚硬的东西顶在后面。
卧槽!什么东西这么大!
几乎同时地,还不等他来得及反应过来害臊,后颈上突地一疼,整个人向一旁歪倒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季云祺:把人敲晕,就可以当什么事也没有。
萧方:天才!单身一辈子吧!凸(艹皿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