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六号的票提前一个周就已经卖完了,之前人们大多是冲着宋寒,这回却有很多人提了乐队炽荒,和Sifan。
因为宋寒的原因,他们的乐队在宣布成立时就已经带了热度,第一场演出的反响更是热烈,虽然没有曝光度,但这家酒吧作为靖川有名的地下乐队聚集点,在这个圈子里本来就有一定知名度,一场惊艳的表演,足以让炽荒乐队名声大振。
这天晚上的表演炽荒打头阵,是为了效果,也是为了景繁,补考了一天的试,人已经很累了。
于是这天晚上,气氛从一开始就达到高潮。景繁化了妆,穿着一身张扬的红,皱眉嘶吼时场下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贝小池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上一次的表演她只是听人口述,这次亲眼目睹之后,切身体会到景繁的台风,才知道当时林向西的激动根本不是夸张。
最后一个鼓点落下,全场欢呼,“炽荒!炽荒!炽荒!”
最后宋寒再一次大手一挥,免了单。
周一,主席台后,景繁接过贺乘递来的密密麻麻一页检讨书,表情一言难尽。
“想开点,少女。”
景繁冷着脸,“滚。”
片刻后,谢主任在台上报出检讨人的名字。“上周五,我校高三一班学生,贺乘,景繁,无故逃课,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身为准高考生,没有明确自身的任务,无视考试纪律……现令两位学生,上台检讨……”
他话还没说完,台下就爆发出一阵欢呼,盖住了他的声音。
“安静!”谢主任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吼,勉强镇住了人群。
“下面有请……咳……下面是第一位检讨学生,景繁。”
台下爆发一阵大笑,实在是因为景繁每次上台前缀都是“下面有请景繁同学上台”演讲,宣誓,或者领奖,谢主任一时也没改过口来。
景繁没有磨蹭,但心里已经把贺乘骂了八百遍。
“景繁!啊啊啊景繁!景学姐!”欢呼声里,景繁走到了主席台中央。
“尊敬的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对于上周五的逃课行为,我在此做出深刻检讨
……
高三一班,景繁。”
贺乘的检讨书写的一板一眼,景繁照着念完了,在一片欢呼声中下了台。
和贺乘错身而过时她看见了对方嘴角的一抹笑,顿时察觉到对方要搞事。
贺乘上台时呼声明显要比景繁要高一些,大多是女生的尖叫。
贺乘站在主席台中央,微微一欠身,嘴角带着温柔的浅笑,台下不少女生都已经有些腿软了。
检讨前面的内容和景繁这一份并没什么大不同,中规中矩,景繁正怀疑自己猜错了的时候,台下突然爆发一阵尖叫。
“啊啊啊啊啊!贺学长笑了啊,冲我们艺体班这边笑了啊啊啊啊!”
贺乘朝着方阵角落里一笑,接着说,“另外,在此恭喜艺体一班贝小池同学,顺利晋级预选赛。高三一班,贺乘。”
景繁在后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小子,平常看着挺老实的,”谢主任一抹自己略有地中海趋势的头发,拿起话筒就往过冲,“你给我下去!”
贺乘并没有多做停留,直接下了台,挥一挥衣袖,丝毫不顾台下的欢呼尖叫。
“你真可以。”景繁就知道,这人一笑就没安好心。
贺乘没回答,朝她身后一笑。
贝小池是因为进预赛上台受表扬的,走到台后刚好听到那句话。
她突然想起高一上半学期,她逃课和谈忱出去玩被谢主任捉住,被罚上台检讨,那一天贺乘正好因为在省级比赛中获奖受表扬。
同样是一个受罚一个被夸,只是今天,两个人的位置换过来了。
她还记得当时自己就站在主席台后,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身旁是谁,还跟旁边一个因为抽烟被抓的难兄难弟抒发自己的豪情壮志:“我就是放荡不羁爱自由,学校的围墙困不住我一颗向往自由的心,更困不住我一颗愿意为了海底捞而放弃一切的胃!”
或许是这个场景和当时太相像,不管是天气,气温还是刚好掀起校服衣摆的那阵风,以及,和当年一模一样的人,她突然就想起了当时耳边的那一声轻笑,那个高个子学长问她:“你几班的?”
“上台去啊,叫你了。”景繁顺着贺乘的视线回头,看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出声提醒到。
“哦,哦……”贝小池回身赶紧往台上跑。
路过贺乘身边的时候,被人一把拉住了手臂,她抬头,正撞进贺乘的视线里。
贺乘眼底带着笑意:“高一一班,贝小池。”
随即手臂被放开,主席台前传来谢主任的声音,“下面有请,艺体一班贝小池同学!”
贝小池逃难一般跑上台,引起一阵善意哄笑。
见贺乘缓步走过来,景繁没忍住感叹一声:“你好骚啊。”
贺乘谦虚到:“还好还好。”
后来因为贺乘这个始作俑者的骚操作,这个周一被誉为三中十年来最神奇的周一,传唱颇广。
十一月中旬,贝小池跟学校南下参加预赛,贺乘来学校的时间也越来越少,除了考试一次不落,上课都是三天两头请假。
光荣榜上置顶的位置却仍然雷打不动地排着那两个名字,流水的前十,铁打的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