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啊……我没那个意思。”宋寒摸摸鼻尖,跟她道歉。
她平日待的环境里,这样的玩笑很平常,可景繁和她平时交往的人不一样,是个还在为自己性向烦恼的小孩儿。
“没事。”景繁轻声回答。随即她扯开话题,“那个黄毛你认识?”
“见过一回,他哥在炽荒打工。”宋寒说。
“他为什么怕你?”景繁继续问。宋寒看起来也没那么凶神恶煞吧?为什么那黄毛一副不想碰上她的样子?
“他哥在我这儿打工,我又恰好认识他,为了一时义气毁了哥哥的前途?不明智。”宋寒说。
景繁觉得她没说真话。
“你会迁怒他哥吗?”虽然跟宋寒认识不久,但她觉得,不管是宋寒本身,还是她给别人的印象,都不该是那样。
“嗯?”宋寒疑惑地看她,随即又笑了,“迁怒他哥干什么?”
“那他就没理由怕你。”景繁看着她,说。
小小年纪,一点都不好糊弄。
黄毛他哥确实在炽荒打工,但黄毛怕她却不是因为担心他哥。是因为宋寒学生时代就是那片儿的大姐,他哥就是马仔之一,黄毛从他哥那儿听过宋寒的事迹,不敢跟她对上。
那可是传说中一挑十的存在,正儿八经的跆拳道黑带。他们一群弱鸡,哪里打得过。
宋寒那时候太轻狂嚣张,干过不少中二的事儿。自己想想都觉得丢人,哪还肯拿出来说。
其实主要还是怕吓着孩子。
“小小年纪,别问那么多。”宋寒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小心把脑子里的公式挤出去了。”
景繁被她敲得愣了愣,可从来没人这么碰过她。
而宋寒全然不知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当,继续认真开车了。
景繁于是也不再说话,默默把头转向窗外。
车开进三区,立刻置身于灯火通明的喧闹中。
去侧门的路被车堵了,只好开到了前门。下车时,宋寒叫住景繁,把自己身上的牛仔外套脱下来递给她,“换上这个。”
景繁疑惑。
“出来玩好歹伪装一下啊,学霸小姐。”
景繁接过衣服换上了,下车时,校服外套被遗忘在了座位上。
跟着宋寒走进炽荒,音乐声潮水一般涌到耳边。
炽荒人很多,景繁这会手脚都什么力气,跟在宋寒身后,走得很艰难。
正烦躁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是今天下午刚刚触碰过的温度。
被一路拽着手腕带到三楼,景繁才舒了口气。
“坐一下。”宋寒让她坐在客厅,自己进了厨房。
听见动静的贝小池从房间里冲出来,看见景繁后更激动了。
“学姐!你没事吧?”贝小池把着她的肩,紧张地上下打量着。
“没事。”景繁冲她笑笑。
“你是还没完全回过味儿来呢。”宋寒拿着药箱走了过来。
“我没受伤。”景繁说。也就胳膊挨了两下,都没什么感觉。
“贝小池走开,”宋寒把贝小池扒拉到一边,对景繁说,“跟我来。”
景繁看她一脸认真的神色,只好起身跟她进了卧室。
宋寒的卧室很大,灰色系,性冷淡风。各处都收拾整整齐齐却又不至于毫无人气。景繁扫了一眼,没看到任何和架子鼓有关的东西。
“坐下。”宋寒手上拿着一瓶药水,眼神示意她坐到床上。
“干嘛?”景繁问。
“掀开衣裳看看。”宋寒没看她,拿药棉沾了药水。
景繁没动。
“不信我?”宋寒见她没动,失笑道,“我打过的架,比你考过的第一多。”
“我只是害羞。”景繁没一点害羞地反驳,不情愿地掀开T恤下摆。
腰上赫然一片淡青色,不太深,但看起来还是有些骇人。
“怎么……”景繁吃惊,她自己都没感觉。
宋寒笑了声,“信了?”
景繁不再说话了。
“现在不处理,明天有的你受。”宋寒说着,蹲在了她身前,手伸出一半又停下,犹豫道,“要不你自己来?”
“我……自己来。”这会是真不好意思了。
见她动作还是有些拘谨,宋寒转身进了卫生间。
处理好了伤,景繁把药棉扔进了垃圾桶,宋寒也出来了。
“手也擦擦,”宋寒说,“要不明天骨节也得青,一个周拿不了笔。”
倒了些药水在手上,景繁一边按揉骨节一边抬头看宋寒,“宋老板很有经验?”
“毕竟虚长你几岁。”宋寒靠在衣柜门上,回答,语调漫不经心。
“好了。”景繁把药瓶扭紧放进药箱,“谢谢。”
“客气。”宋寒弯腰提起药箱,站在她面前,“客房收拾起来太麻烦,今晚就先睡这里吧,卫生间里有洗漱用品。”之前景繁说要来,她也没怎么当真,毕竟天天往酒吧跑的学霸,这么多年她也就知道一个,叫宋寒。
景繁也没什么好说的,“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