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娘不过见了她数面便能感受到她对崔珩的迷恋,怎么可能,转眼就怀了别人的孩子呢?
裴素皱了皱眉:“你哪里知道皇室里面的丑事,他们李氏女、武氏女,有几个干干净净的,所以说世家子弟都不愿意与之通婚的。这个李倾城也是如此,你别看她对景麟死心塌地,其实早就与高阳王武怀恩安通款曲了。听说武怀恩为了他,连自家的原配王妃都不要了,就是要娶她为妻,立她为妃呢,那孩子自然就是武怀恩的!如今这对奸夫□□也算有了归宿,便不会再去祸害别人了。”
裴素实在对李倾城没有任何好感,武家的子弟在他眼里更是不堪,所以言语之间多有轻慢。
那个武怀恩,姮娘自然是知道的,当日在牡丹阁受辱,便是此人所为,没想到他居然与李倾城苟且。
姮娘思绪有些混乱,想到了崔珩,不由还是担心:“那他受了这样的屈辱,如今还好吗?”
这毕竟事关男人名声,即便崔珩对那李倾城没有什么情意,可这样的事情若被人所知,定然是会愤恨的。夺妻之恨,实在屈辱。
裴素一愣:“景麟好的很啊,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啊。你以为武怀恩如何能与李倾城走到一块儿去的,还记得大兴善寺俗讲吗?景麟在那时候就把祸根给埋下了,所以他早就安排妥当了的,你可千万别为他担心。”
不过是个名声而已,崔珩连控鹤监都去了,还会管什么名声?在他的大计面前,这些东西都不值一提。
李倾城不过是个烫手山芋,如今轻轻松松被拔除了,正合他意啊。
只是裴素非常怀疑,在他全盘计谋面前,若是要让景麟爬上平安公主的床,他到底会不会这么做?
他如今实在不忍心与姮娘说另一个女人,一个比李倾城要厉害万倍的女人。
控鹤监诸臣无论是不是武周氏的面首,却都唯张之易马首是瞻。而最近,这位新晋的供奉崔珩竟也有这样同流合污的趋势。
相传他与张之易打得火热。一夕之间就摆脱了张之易对他的成见。控鹤监的诸臣对此难免有些眼红耳热。
这日一大早,崔珩一步入监内,便见两个油头粉面的青年在窃窃私语。
他们都是世家子弟,投靠在张之易的麾下,千方百计进了控鹤监,本想着能平步青云,奈何武周氏对男色实在是太挑剔了些,还未有多大的施展便败下阵来。每日便只能吃着闲饭,嚼嚼舌根而已。
“崔供奉,听说你昨日去了张大人的府上。公主府即刻彻马将圣上先前的赏赐送入了张大人府中。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好东西?说出来也让我等开开眼啊。”
为首的那位叫宋临,也是个供奉,谄媚地问着,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眼角微挑,说不尽的风流媚态。
崔珩冷淡地望了他一眼:“你即然连公主送来的是圣上的赏赐这样的事情都打听地一清二楚,究竟赏赐是什么还需要我说吗?况且这是贵人对张大人的赏赐,我不过是去沾光的,见识也浅薄。还是等张大人来了,你亲自问问他吧。”
宋临面色一僵,悻悻地瞪了崔珩一眼,便拂袖而去。
这男人争风吃醋起来,可是比女人还要矫揉造作。
崔珩心中叹息,好歹也是世家子弟,不过就是门庭萎落了,便相依靠男色上位,实在不堪入目。
这时一抹暗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闪进了监内。
那是一个身形瘦小的道人,青色的淄衣法袍,看上去很是朴素,可明眼人却知道,那料子是上好的云过天青,御用的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穿的了的。
那人淡淡地瞥了崔珩一眼,一言不发地坐在了一张空了好久的案前。
都说这控鹤监美男如云,可竟然还有一位貌不惊人的道上,崔珩心底一凛。
这张脸看着实在熟悉,可不就是与府君庙张道人手中的那幅画像一模一样吗?事情是越发有趣了。
“崔供奉,我听说因为你进控鹤监的缘故,清河郡主要与你解除婚约。”一道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崔珩望过去,只见一位看起来面容弥废的青年人,正看着他他。
虽然与自己一样官袍加身,可很容易便能发现他外裳的里衬有些发旧,脚上的鹿皮靴有些泥泞,而腰上的香囊有些泛黄。
崔珩认得他,这是袁怀寅袁相国的侄儿,虽说是相国的亲眷,可由于不是近亲,听说家道中落,因为生得俊秀,被选入了控鹤监,却并不得皇上所喜,每日不过在这里得过且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