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要胡闹果真是胡闹,姮娘心中腹诽,却也柔顺地夹了菜肴放进他嘴里,看着他一双凤眸满意地弯了起来,很惬意的模样。
“若天下女子都如我的姮娘一般,便天下太平了。”说着,他抬起手又抚上了谢姮的头发,却从他的袖中掉出来一团东西。
姮娘好奇地捡起来看了,却是一方粉色的锦帕,只是这锦帕上绣的是鸳鸯戏水,带着一团不明的馨香,显然是女子之物。
只是上面没有绣什么名讳,也不知道是哪位娘子的贴身之物。
姮娘有些无语,拿着那帕子的手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这算什么?崔珩与什么女子有了私情?还给她抓了个先行?
莫不是在端正月宫中的筵席上,那位清河郡主偷偷给他塞的?
唔,还真让人浮想联翩。
崔珩见帕子被姮娘捡了,竟然也不慌乱,也猛地凑过来看,启唇:“你猜猜,这是谁的?”
谢姮脸色有些僵硬:“既然你是去宫中内筵得的,而且你还……还光明正大地收了,想必就是清河郡主的私物吧。”
“我的姮娘一贯聪慧。”崔珩拿起那方锦帕,冷不丁就丢在了身侧的三足香炉之中,火光猛地窜了起来,不过一息之间,那帕子就燃烧殆尽了。
“为何烧了?”姮娘惊讶,“既然都收了,到底是人家的心意。”
“心意?”崔珩微醺的眸子睨了姮娘一眼,“你倒是心大,我拿了别的女子的东西回来也不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是我的女人而是真为侄儿操碎了心的姑母呢。”
姮娘知道他一贯就会在这上面与她置气,所以也不用他计较。她掀开香炉盖子,果然那帕子已经化为灰烬。她拿起银匙细细拨那灰,想要把帕灰与香灰分开来,拨着拨着禁不住笑了起来。
“我虽说不太懂这男女之事,可好歹也是看过三五本传奇故事的,你们这些男子,若真的有心要拒绝女子的心意,自然不会当着她的面将这样私密的物什收下,你若不喜,何苦还带回家烧,当场还她便是,白惹她起了惦念之心。”
“既知道怨我,也不枉我对你的一番情谊,”崔珩眉梢换上笑意,一点儿也不恼,伸手就讲姮娘揽在怀中,抱着她不放,“你看这帕子才丢进香炉,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就烧地干干净净,可知寻常的锦帕并不能有这样的效果,这可是西疆的天蚕丝制成的。
年进贡不足十束,有价无市,比金子都要难得多了。而全天下有这样东西的女子,唯有两人,一位便是当今的圣上,另一位便是遗我帕子的这位。”
谢姮听出了他言语中的不一般,愕然:“莫非不是清河郡主所赠吗?”
“这是平安公主的东西,知可道她,我的小姮娘?”崔珩神色中闪过一丝嘲讽。
“你是说……是说那位当今圣上的最小的公主吗?是清河郡主的亲姑母?”姮娘惊愕,不可思议地望着崔珩,“她的帕子为何在你这儿?”
“你说呢?”崔珩的眼神倏地冷了下来,如坠冰窟一般,凉飕飕的,“不过是初见,我还是她名义上的侄女婿,都能如此厚颜无耻,我还得顾忌她的面子,把这祸根拿回家来烧,她这滔天的气焰,已经盛到极处了。”
谢姮半天说不出话来,忽然想起他进宫前同自己说的话,莫不是就走了这一遭真的就被那平安公主给看了?
“你是招惹她了?她就算看上你也得顾忌清河郡主的脸面吧。”谢姮匪夷所思。
“顾忌?”他们母女都能共享面首了,还有什么礼义廉耻?不过这话他始终没有忍心同姮娘说,实在过于糟污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抱着姮娘的手也紧了几分:“今儿月夕,不说这些烦心事了。”
“可是往后你行走宫中,总归与她抬头不见低头见,如今你又收了她帕子,她若是看上你,你该如何躲避?”
谢姮到底是担心了。
“傻瓜,”崔珩亲了亲她的额头,“这男女之事,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我若没有答应,她堂堂一个公主莫非还能对我用强的?再说了,这个平安公主是权势的宠儿,多少双眼睛盯着,说难听点想爬上她绣榻的男子不知凡几,她对我有兴致不代表别人就能答应。放心吧,我自然会为你守身如玉的。”
姮娘顿然咋舌,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茬。
“还是你不希望我守身如玉?”见她害羞了崔珩戏谑起来,低声在她耳边叹道:“要不,我们就不守了?就趁着月色……”
姮娘连忙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继续没羞没躁地往下说。
崔珩的吻则从她的掌心开始,带着濡湿的暖意,配上他略显迷离的眼神,终究是拉下了她的手,附上了她的唇舌。
意乱情迷时,姮娘分明听见他的声音在她的耳侧响起:“等我解决了郡公这一事,你不嫁我就强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