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会如此忍气吞声地守护自己的姻缘。
这些日子在舒家,就仿佛做了一场残酷而真实的梦,让她瞬间明白了许多的东西。
“姮娘子,请上车。”雪婴沉静的脸庞蓦地闪了过来,让谢姮顿然从梦中惊醒。
她弯身钻进了车,还未来得及关上车门便对上了一双黝黑深沉的凤眸。
他带着一股秋天的凉意,天青色的深衣缀满了融融的流云,宛若神祇的容颜犹如冰峭雪封一般,见到她之后蓦地逸出一抹淡淡的笑来,纤长的手指抚上了仍被惊愕包裹的小人儿的脑袋,将她带入怀中。
“谁让你迟迟不愿回家,只好劳烦我亲自来请了。”
面对这两抹相拥的身影,雪婴视若无睹将车门严严关紧,马蹄声哒哒响起,大步流星地往崔府驰去。
“你真是胡闹。”姮娘被他紧抱在怀中,耳朵贴着他的胸膛,摩挲着绸衫上的暗纹,听着他规律的心跳,脸庞不由红了起来。
“怎么你竟不喜欢?”崔珩将她脸庞抬起,细细端详那张划了飞红的脸颊,故意低首轻吟:“不喜欢怎会为我害羞?”
听她捉弄自己,谢姮瞪着他,“你就是无赖泼皮!”
“好利的一张嘴,”崔珩的长指划过她粉嫩的唇瓣,眼神幽暗:“许是因为我不过是寻常郎君公子的模样,样貌粗陋,难以入姑母的眼吧。”
他俯身在她的耳畔,炽热的呼吸就在她的脸侧,低沉的嗓音犹如梦呓,透过她侧耳细细软软的头发,一呼一吸间似有似无地撩拨着她的心房:“不知道景麟要如何才能讨姑母欢心?你尽管悄悄告诉我。我保证只有你知我知——且只关起门来做。”
“你怎会知道……”谢姮的一张脸如熟透的虾子一般,她是怎样都没想到刚才在舒府当着众人的面说博陵郎君崔五郎不过寻常样貌的话竟然像长了翅膀一般飞到了他的耳中。
更为难堪的是,他又在自己身旁说着这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傻丫头。”他轻轻一哂,丹唇吻上了她的耳珠。
一阵极致的晕眩感将谢姮团团包围,天地四维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那紧紧托住她脸庞的大掌。
他的吻犹如蜜网,绵绵地兜住了她的心房。
从耳瓣到唇瓣,呼吸相接,唇齿相连。
“唔……”姮娘双手捧住不住啄吻的那张丰神俊秀的脸庞,挣扎着与他拉开些许的距离,“这里是车上,不许再胡闹了。”
崔珩拉下了她的一只手腕,凑近咬上了她的唇瓣,“谁说是胡闹来着,对姑母我惯常是最用心的。”
说着,他加重了在她唇瓣的啃噬,在她差点疼地叫出声的时候又蓦地将她的樱唇吞入口中,轻抵厮磨,万般温柔。
如此这般折磨,三番两次,百转千回。
谢姮哪里是他的对手!不过半柱香的工夫,便已经败下阵来,任他搓扁揉圆了。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只听见马蹄声哒哒响着,外头鼎沸的人声一茬接着一茬地鱼贯而过。
恍惚间,谢姮微微睁开眼眸,见他一双凤眸幽暗,犹如嗜血的魇兽,正享用最无上的美味。
而她正是他的盘中餐、口中肉。
见她睁开盈盈双目,崔珩也松了口,唇际弯起一道弧度,懒洋洋地开口:“如何?如今觉得我这个博陵郎君崔五郎,还是不是只是寻常郎君公子了?”
谢姮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红肿的樱唇布满了他放肆的痕迹,微松的发髻插着他送给她的那支摇摇玉坠的金钗,微皱的华服是他亲自吩咐崔府管事给置办的。
从头到脚都是他的印记,可他竟然还有脸问出那样的话!
有谁知道这位犹如谪仙的郎君公子,竟是一个为了那么一句不得已的场面话而如此小鸡肚肠的小气鬼呢?
“你自然不寻常,”谢姮这话说得艰难,“寻常的郎君公子,又怎会在一辆马车上如此轻薄女子?”
“你真是可恶,”崔珩刀戟似的浓眉微皱,凤眸扬起一抹危险至极的光芒,伸手又要捉住这个绝不屈服的女子,“你是想我真在这马车上要了你,才会乖乖的?”
“崔景麟!”谢姮急了,满脸通红地捉住了他的手,“我都不知道你究竟生什么气,怎就如此……不讲理呢。”
说着,竟然要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