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韩琼英景岚景熙葛娘子,黛玉陆清青玉也各回院子歇息,林海便伸手扶文皎进了屋子,便洗漱边和她说了景熙之事。
文皎下午就看出来景熙是比同龄孩子沉默不少,现在听林海也如此说,叹道:“小小年纪,父母闹到和离这步,景熙只是沉默话少些,景岚还养得比往常更活泼,韩姐姐已经不容易了。”
“今年和离,至少一二年前二哥和韩姐姐之间问题就不少,那小丫头不过是□□。”
“景熙那时候才四五岁,小孩子最敏感,父母之间出了问题他心里定然都清楚。”
“这几个月他跟着韩姐姐从苏州到了京城,又回了西宁,以后好几年还要在咱们家过,人生地不熟的,景熙还能这么镇定,真真已经不错了。”
林海搂着文皎沉默半晌,轻声道:“月娘,若日后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直接告诉我,好不好?咱们之间有什么事都直说,好不好?”
“你想做什么都去做……”
只要别离开我。
若他看的不错,韩娘子说要往银卫戍边时,月娘眼中光芒璀璨。
文皎把脸在林海肩膀上蹭了蹭,一股困意涌上,懒洋洋道:“你还不知道我?我有什么一向直说,跟谁客气我也不跟你客气啊。”
“快给我捏捏腿,肿得难受。”
林海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熟练的抬起文皎一只腿,用从水嬷嬷那里学来的手法揉捏。
文皎看着林海,微微眯上眼。
她知道林海怕她和韩姐姐一样,觉得婚姻束缚,与丈夫逐渐离心,与他和离,追求自己的事业去。
说起来她是现代来的,理应比韩姐姐更受不了这个时代对女子的种种束缚才对。
偏她以前为了好好活下去,做了十几年丫头下人,被一卷圣旨指给林海成婚,比做下人时自由得多。
而且林海年纪大也不是没有好处,他经过见过得多,思想上也更包容,更懂得缘分不易。
文皎这几年又潜移默化一点一点影响他,现在他们夫妻两个相处起来十分舒服,没有谁为了谁让步,谁又为谁受了委屈。
可韩姐姐从小是不受拘束惯了的,与二哥成婚后收敛本性,做一个京中高官贵族认可的妻子母亲,压抑颇多。
二哥打小儿也放纵不羁,中了秀才后十四五岁上就跑出家门各地游荡,游荡了四五年,碰见韩姐姐一见倾心,辛苦追求回来娶她为妻。
成婚后,二哥也收敛了不少,重又拿起四书五经,日夜苦读,五年就高中探花,一时传为佳话。
偏这段佳话里的两个主角为了这份感情都牺牲了太多,二哥放弃自由好歹还收获了功名成就,韩姐姐放弃自由就再也不能实现愿望。
再浓烈的情分也经不起这样一日日的消耗。
还在京中时,文皎就看着韩姐姐为了景岚每日来一趟林家,却连和葛娘子多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家里还有年幼的景熙等着她做娘的照顾。
做母亲,做妻子,韩姐姐都尽心尽力做得圆满,唯独做不了她自己。
现下韩姐姐的眼睛又变得和她十几岁时一样明亮……
文皎是真心替她高兴。
但林海担心她和韩姐姐一样,在文皎看来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林海不是二哥,他更包容。
而她也不是韩姐姐,家庭和婚姻对她来说不是束缚,而是她上辈子求而不得,今生也梦寐以求的温暖港湾。
九月初七,荣国府二房搬进匆忙收拾好的贾宅。
贾政王夫人仍是只能趴在床上养伤,一应各项家事都捏在探春手里,令出必行,上下人等无人不服。
秋日已深,马上要入冬,这府里上上下下要修补的地方儿不少。
搬家之前,探春和贾母王熙凤两人取了好几日的经,先捡了最要紧处着人修补。
分家统共带出来两万八千银子在公账上,说少虽不少,但若不俭省着花用,败光也就两三年。
探春请赵姨娘和她兄弟问过市面上各样东西的价儿,再同家下人才买了东西回来报的价核对。
若是家下人报的和她心里的数一样,探春就把这人记下,看看后头表现,预备调任要职。
若是报的数儿稍高了一二分,不超过三分,探春也就提点他两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
若是实在过分的,多报了一半儿甚至是好几倍,探春当场便发作,当着众人的面点明他贪污,先把他面皮揭下,再命人把他捆上扔到马圈去,预备全家发卖。
那人倚老卖老要求情,哭道在家里服侍了多少年云云,探春站起来冷笑一声,怒斥他道:“在家里服侍了这么些年,你就一直这么背主忘恩,拿着公中的钱填你自己的口袋?”
“看来琏二嫂子还是没把你们一个个都揪出来查明!你若真是忠仆,怎么还拿三倍的价儿来哄我?没有你这样的奴才服侍,倒是我的福分。”
“一个个打量我年轻,又是姑娘家,面皮儿薄,不好意思处置你们?那你们可就看错了人了!”
“还不快带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
二更中午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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