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告诉我!”
梁慕凝愤怒的质问竟让王惟岩有些语塞,他犹豫了一下,道:“你昨日出行,知道的人不多,谨慎如你,要不是有你信得过的人前后安排,谁又能算计的了你?”
“在这之前,我相信的只有高明!”
“呵呵……”
“你笑什么?”
“我可不想等告诉完你之后,自己的血也流干了……”王惟岩微微动了动脖子,慢慢抬起右手握住梁慕凝左手的手腕,朝外挪动,当感觉到簪子尖儿与自己的脖颈已经拉开些距离后,忙一把甩开了她紧握着簪子的手,退了几步后目光复杂的看了看梁慕凝,此时由伤口流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襟,王惟岩不自觉的用手拭了拭脖颈处得伤,疼痛的感觉叫他忍不住轻挑了下眉梢。
任由王惟岩的退避,梁慕凝没有阻拦,看他退开,她也淡然的垂下手臂,不语不怒的走到床边,用挂在那的白色蕾丝帐帘做抹布,拭去自己簪子上斑驳的血迹,而后转身徐步到大屋的客厅坐了下来,她这一系列的动作都看似波澜不惊,好像昨夜云雨,与她无关!
喝了杯安神的茶水,梁慕凝继续问道:“你现在可以说笑什么了吗?”
“我笑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只见王惟岩边用丝帕擦拭伤口,边由内室走出来,鲜血染红了他淡灰色的领襟,看上去格外刺眼,可他却也不更换,就这样来到客厅坐下。
“什么意思?”
“你和高兄的恩怨,我不甚清楚,自你到‘镜花水月’后的一切他是费了些心思,可在这之前一切,就非他所能及了……!”
“你是说……”梁慕凝惊愕的说出一半话,却是不敢再把另一半说出口!
王惟岩笑而不语。
已经失去太多东西的梁慕凝怎么也不愿相信自己身边竟无一点温存,她收缩了目光,双眸低垂着怔了片刻,淡淡道:“我不信!锦儿在哪?”
“她和李二公子分别甚久,好不容易相聚,自是要多聚一会的……”王惟岩悠然自得的边说着话语边喝着茶水,好像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不经意的出口,可又是另有含深意的传入去听者的耳目,从而狠狠的刺在她心上。
一直坐在那里镇定泰然的梁慕凝,此时神色也有了微变,没动声色的沉默了一会,喃喃道:“锦儿……和李世民……?”
王惟岩翘了翘嘴角,讪笑着儿说:“难道你不知道她是李世民已经过门的妻子吗?”随后他起身走到窗前,遥看洛阳初春到来前的景致,略有感慨的继续说道:“这也难怪,就算以王氏家族的势力,也没能查清楚锦儿的身份,更何况你!”
梁慕凝依就怔坐在那里,面无表情。
“枉来客栈那夜,我看到你佩戴的玉坠,原以为你是,可直到你入了后宫,我才发现错了,还真是遗憾就那样放过你……,不过如今看来,倒是冥冥中注定,该是我的怎么也会回到我手里的,不是吗!”一番话说完后,王惟岩深吸了一口早晨清新的空气,然后神色怡然的回转过身看向梁慕凝,刚刚的伤痛好似一下子全都好了。
多少思绪在梁慕凝心头盘绕,她那里还能顾及得到王惟岩似是而非的话语!一日而已,她失去了清白的身子、失去了他朝相遇的同伴、失去了李世民这个弟弟、又失去了锦儿这个妹妹,也失去了已视为知己的王惟岩,在这个权势与阴谋交错的世道里,她更失去了自己未来应有的方向,这样境遇,任谁摊上都会崩溃!
许久,梁慕凝缓缓抬起眸光,神情繁复的环视了这屋内一圈,而后将目光落到了王惟岩的身上,不温顺、也不锐利,就是那样恰如其分的迷茫,惹人怜爱,她嘴唇微动,道:“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