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池倾本就是个不能用常理了解的人,乔书佑一点都看不透他。
池倾的房子内意外空旷,空间很大,东西却不多,颜色又只有灰白两种,因此更显得空了——而且除了明显的冷淡风格,更添冷意也是真的。
乔书佑进来就感觉自己被冷到,抖了一下。
池倾敏锐地察觉到了,问他:“很冷吗?”
乔书佑不作答,他怕他要是回答冷,池倾会更用力地抱紧他。
不过池倾却很快就将他在沙发上放下了,然后拿过旁边的毛绒小毯子给他盖上。
他道:“你先在这里睡一会儿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乔书佑几乎都要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池倾去给他弄吃的?
但再一想也发现了另一个奇怪之处,池倾这里的确连一个人都没有。
池倾去了厨房,乔书佑坐在沙发上,撑着还在犯晕犯沉的脑袋看了看周围,他开始怀疑,池倾是个有强迫症的人——房子里所有东西都摆放得非常整齐,连地上每个盆栽之间的距离都是一致的。
包括他盖的这块毯子,刚才就是叠得方方正正地放在一边。再看矮桌上的书跟茶杯,也是规规矩矩地摆放着,连位置角度都好像是固定的。
池倾很快就从厨房出来了,他并没有弄什么太复杂的东西,就是倒了杯牛奶,加热了几个速食包子。
池倾牛奶放到了小桌子上,先将小包子递到了他面前:“家里现在就只有这些东西,你先吃一点吧。”
乔书佑伸手拿过了其中一个,还是小兔子形状的,他一点不饿,也根本没胃口,但还是咬了一口,慢慢嚼着。
池倾再将牛奶递给他,牛奶倒是喝了不少。
这过程两人都没说句话,一直到乔书佑粗略吃完,再吃下了药后,池倾才道:“之后你就待在这里吧,医生说你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乔书佑就猜到了会是这样,可听着池倾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难受。
因为他无力更改现状,现在连他的身体都好像在逐步垮掉,池倾说什么,他都好像只有接受。
“不过不像先前那里,二十四小时都有人。这里每天只有中午的时候会家政过来打扫,今天我留在这里陪你。”
乔书佑觉得自己一点不需要池倾的陪伴,可吃了东西吃了药,精神又开始撑不住了,他头太沉太痛了,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池倾发现了他又迷糊起来,准备将他抱去房间。
乔书佑眼睛睁不开,被池倾抱起来了也没察觉,直到池倾踏上楼梯时,他好像被惊破了一个瞌睡泡泡,很快睁大了眼睛,下意识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池倾道:“你需要休息,先去我房间睡觉吧。”
池倾的房间。
乔书佑眼睛睁更大了。
但好在接下去池倾说道:“晚点再整理一个房间出来给你。”
乔书佑稍稍安心,眼皮又很快沉了下去。
池倾的房间跟外面一样,统一的灰白风格,就只床铺是黑的。乔书佑眼神迷糊,池倾要把他放到床上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要被抛入深海——心脏提了起来,差点勾住了池倾不肯下去。
但真被放到床上后,他也没有去想太多。
被子枕头清爽,什么味儿都没有,乔书佑前一秒还想着这是池倾的床,他得提防池倾是不是别有所图,但下一秒脑袋一歪,很快就睡了过去。
他的确是太累了。
这段时间,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身体上的,他所承受的一切远远超过身体负荷。思想尚还能自我控制的时候,他整个状态都处在紧张之中,缓不下来。现在生病消耗尽了他的精神,他终于能放松下一切好好休息了。
因此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乔书佑睡出了一身汗,等到再醒来时,已经是午后,除了额头还有些沉外,其他不适都已经散去。
池倾并没有在屋内,乔书佑下了床,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去。
外面依旧空旷安静,池倾或许出门了,或许是在哪个房间里,乔书佑并不敢随意去开门。
他很渴,只想先找点水喝。
然而还没找到饮用水在哪里,他先看到了书报架上的报纸。
最新那一份报纸上,刊登了有关乔家的事。
乔书佑是无意看到的,但看到了就很难视而不见,他还是拿起这份报纸想知道上面写了什么——是关于他家所有房产,包括其中家具藏品在内的全部财产,将被拍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