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静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嗯,你最近睡眠不好吗?”
她在电话这头扯了扯嘴角,“你在监视我啊。”
男人?攥紧了手?机,指尖泛白,低声道:“我只是担心你。”
“哦~原来是这样?啊。”她拖着懒懒的调子,“也对,你做的事?情从来都是有正当理由?的,是为了我好,我不接受就是不识好歹。”
男人?沉默了三秒,“只是偶尔询问一下你的近况。”
祝桃突然?转了话头,“你可以来我家一趟吗?”
“出什么事?了?”
“就是想见你了,不行吗?”
“我很快就到。”
挂断电话后?,穆格拿起大衣就出了门。
“穆先生,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
“处理一点事?情,如果我爸找我就说回公司了。”
“好。”
穆格驱车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来到了祝桃的家。
房门没关,虚掩着,能看到屋里透进来的灯光,将?地面劈开?一条狭长的光线。
他走过去,高大的身形瞬间遮住了那条线,身影被拉长。
轻扣了三下门板。
“进来吧。”房间里面传来少女慵懒的声音,听起来精神不错。
他稍稍安了心。
女孩盘着腿坐在沙发上,高高扎起的丸子头有些凌乱。
她看向他,随意且寻常。
“坐吧。”
看着她的状态还?不错,穆格心口的大石头落地。
生怕自?己的出现会?刺激到她,但是现在看来还?算不错。
她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一包香烟,点燃了一支,看着他蹙起的眉心,她吐了口烟雾。
男人?唇线抿紧,想开?口说什么,却又生生地忍了回去。
祝桃弹了弹烟灰,笑道:“你看,你还?跟以前?一样?。”
“抽烟对身体不好。”
她突然?凑过来,抓住他的衣领,“可是我这几年所有的痛都他妈是你给的!”
抓着他领子的右手?指间还?夹着香烟,就在他的脖颈侧边。
他几乎能感受到烟头的温度,顺着烟雾缓慢上升。
他静静地看着她说:“我知道你恨我。”
“不,你根本不懂。”
每次都是这样?。
他可以轻易激怒她,左右她的情绪,而他自?己永远是这副淡然?如水的模样?。
“你现在看我是一种什么心态呢?”
“怜悯?还?是内疚?”
穆格的喉咙滚动?了两下,试图说什么,可是又被打断了。
“不、你不会?内疚,你永远都是正确的。”
男人?抬手?,干燥的掌心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小桃……”
“别碰我!”她声音突然?拔高,尖锐得如同一把匕首,将?刚才伪装的平静粗暴地撕开?。
一把将?他的手?挥开?,她起身走到一旁。
地上放着个?箱子,是之?前?快递员送来的。
她端起那个?箱子狠狠地扔在了他的身上。
由?于箱子拆封过,里面的东西瞬间散了一地。
包装精致的盒子边角锋利,划破了他手?背上的皮肤。
她随手?拿起一盒,将?包装粗暴地拆开?,撒了他一身。
“你以为这些可以治好我吗?我吃了两年的药!每天都药吃一大把,苦到喉咙都咽不下去你知道吗?!”
穆格的眉心蹙起,下颌角崩紧,浅茶色的瞳孔有痛意蔓延。
“收起你的这副嘴脸!”
“不要再自?以为是的对我好了!”
“不要再监视我的生活!也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男人?声线低冷发苦,好像有一块被泡在胆汁里的冰块鲠在喉咙,“你别激动?,我这就走。”
“把你的东西都带走!全都带走!”
穆格俯身,沉默地将?散落在沙发上、地上的那些盒子一一捡回箱子里。
苍白的手?背上渗出几滴血珠,慢慢融合成一条线,然?后?滚落在地板。
他仿佛毫无所觉般,低头专心地捡着东西。
祝桃站在一旁看着他,心里却完全没有解气的快感。
她转身,走进卧室,狠狠地将?房门甩上。
穆格捡完东西以后?,搬着那个?箱子,看向她的卧室方向,轻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了。
一切归于平静。
只有地板上的那几滴血珠,静静地躺在那里,在空气里慢慢地变色、干涸。
祝桃以为自?己该开?心的,看到他惨白的面容和低声下气的姿态,她以为她会?爽到的。
可是没有。
她的内心更加空虚了。
从卧室走出来,她静静地站在客厅中间看着虚空发了很久的呆,然?后?突然?发现了地板上的那两滴血。
两个?人?好像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每次他让她心痛,她就会?让他流血。
她勾了下唇角,又很快放下。
看来,她在面对他的时候,永远没办法让自?己冷静。
他让她这么痛。
那就都别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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