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林晨一路跑到昨日和岳峰看春祭的街上,正在四下寻找岳峰,一个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在不远处朝他招手,正是刚才给他传口讯的人。
林晨紧走几步来到男子近前,低头行礼:“张大哥,不知伍大夫现在何处?”
“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县衙,就见衙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的都是百姓,男子带着林晨从旁边的小门走了进去,往后衙而去。
刚跨进院子,就听见屋内传出妇人的哭声,中间还夹杂着说话声。
迈步走进门内,就见里面都是人,地上跪着十几个,两旁站着衙役,岳峰坐在正中的位置,两旁下手坐着的应该是县衙的官员。
岳峰抬头见林晨来了,只是点了点头,并没说什么。
林晨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站好。
听了一阵,林晨大概明白了,这丢孩子的人家基本上都是子时左右听到院子里传来巨大的响声,夫妇俩出门去看,原来是大雨冲掉了东西,等到冒雨把东西收拾好再回屋的时候,孩子已经不见了。
听完苦主的诉说,岳峰和其他官员又去了每户丢了百姓的家里现场勘查,只是昨晚的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甚至连脚印都没有。
看着岳峰他们在忙着询问案情,林晨就围着院子四处走走看看,突然听见轻微的“咔吧”声。
“嗯?什么东西?”林晨抬起脚,弯腰仔细看,只见一小块灰褐色,两端微尖长圆形的薄片半埋在土里。
蹲下身,把土往两旁扒了扒,小薄片整个露了出来。林晨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把薄片拾起来,对着太阳光看了看,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香气。翻来覆去的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又不敢放嘴里尝,只好用手帕包好,等下拿回去让大家看看。
站起身又在其他地方走了走,没有什么发现,这时岳峰那边问话也差不多了,便嘱咐县令加紧增派人手在附近巡逻,确保明日春祭万无一失,还要贴出海捕公文悬赏捉拿诱拐孩童的罪犯。
交代完毕,岳峰便坐车回府,林晨拐个弯往王宫走去。
回宫后正好夫差不在,林晨就把今日的事情和尚琳姐妹说了一遍,又把拾到的东西给她们看。
尚琳拿起来看了看:“这是什么?从来没见过,不过这香味儿我怎么好像闻过?”
“这个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尚璇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看,“哎?果然味道也好像闻过。”
林晨忙道:“你仔细想想,你天天都在什么地方呆着,在哪儿能碰到这种东西?”
尚璇歪歪头:“我天天就在宫里陪姐姐,姐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呗,来不来去也就是在宫里。天天就是打扫打扫屋子,熏熏香——啊!我知道了!”
蹬蹬蹬跑到香炉旁边,尚璇拿着一个扁长的盒子走了回来放到桌上,打开盖子给林晨看。
林晨凑近了看:“这是什么?”
尚琳:“是熏香用的香料。”
尚璇拿出一块儿香料递到两人面前,“你看是不是这个?”
林晨接过来和他拿回来的那块比了比,果然分毫不差:“那,这是香料?”
尚璇点点头:“这是郁金,这不是马上就要春祭了吗?这几天宫里都用茅香、薰草和郁金来熏香和沐浴香汤,来表达对神明的虔诚。我说刚才看着东西眼熟呢。”
林晨拿着郁金在手里转来转去:“这就奇怪了,一般百姓的家里怎么会有香料呢?除非这不是他们家里的东西,而是——”
尚琳接口说道:“而是罪犯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