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唤醒了卧床的东方羽清,感受到身上难得的力气,少年活动了一下身体,将自己支撑起来,“啊,看来……到时间了啊。”
无视身体发出的剧痛警告,下床,站起,一步步迈向门外挪动。
那是他,想要去的归地。
纤瘦的身影跪坐在苦情巨树前,腰板笔直,少年长发飞扬,但脸色却惨白,失去聚焦的双眼,预示着他随时会倒下的事实。
不远处,一妖一人手拉手亲密地走向苦情巨树,二人(妖)幸福的姿态,终于吸引了东方羽清的注意,空洞的眼睛终于有了名为羡慕的神采。
以妖力起誓,许我们来世相见。
十二个字,代表着永生永世的诺言,以及真挚不可变的感情与幸福。
那是东方羽清,这一生一世,最遥不可及却又渴望触碰的誓言。
“清儿!”绿发的少女在看到树下身影时,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但顺着少年的视线,涂山容容的手有些颤抖。
似乎为了不让自家姐姐担心,东方羽清收回了目光,对少女露出一个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放心,容容姐。”
“别哭啊,容容姐。”少年伸出手想要给姐姐擦拭泪水,长袖滑落,少年顿住了,默默地将只剩白骨的手收了回来。
从她成为涂山二当家的这么多年来,涂山容容已经很久没有哭过,她非常明白,东方羽清的白袍之下,早已没有任何皮肤和肌肉,一副白骨,然而腐蚀的力量并没有停止,开始向少年的脸和内脏侵蚀,甚至已经开始伤害少年的心脏,或许翠玉灵的治疗起了一定的延缓,又或是少年还抱着一份不可能的等待,才一直坚持到了现在仍有呼吸。
远处的情侣已经离去,少年的目送让本就心疼他的涂山容容恨不得将某只猴子千刀万剐。
“容容姐,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回过神,涂山容容抚摸整理着东方羽清的头发,“说吧,你已经很久没向我们提过要求了。”
“可不可以,帮我拦一下雅雅姐。”
理发的双手一顿。
“他啊,并没有错不是吗。”东方羽清仰望着苦情巨树庞大的树冠,阳光透过树叶形成阴影打在少年身上,瘦弱的身躯显得微微萎靡,不等涂山容容开口,少年接着述说自己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