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宋清漪第一次听到有人欺负你就要狠狠打回去的话,以前爷爷也常这样说,但她从来都没做到过。
她自小见过太多次父母吵架动手的情况,所以她很排斥打人,尤其是打脸。
自小爷爷教导了那么多次,她一次都没实践过。
但这话由程逸嘴里说出来,她顿时感觉到热血沸腾,心里似有一颗好战的种子在破土而出。
她要站上更高的位置,让那些见不得她好的人看着,让她们永远只能臣服仰望,用实际行动狠狠打他们的脸。
宋清漪直勾勾的看向程逸,几秒之后,她往前倾了倾身子,手臂勾着程逸的脖子,径直吻上了他的唇。
他先愣了两秒,尔后跟着应和,随着她的节奏,唇齿纠缠。
他们吻的平和而热烈,在这个令人沉醉的夜晚,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良久之后,宋清漪喘着粗气靠在程逸肩膀上,她伸手抚摸程逸的喉结,尔后俯过身去一口咬上了他的喉结。
程逸的耳朵尖儿迅速染上一丝绯红,他不自在的动了一下,宋清漪却抬头冲着他笑笑:“弟弟,做吗?”
程逸没说话,幽深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
他所期待的那个宋清漪又回来了。
那个骄傲恣意的宋清漪,是他想象中的宋清漪该有的模样。
程逸勾了勾嘴角,没有回答,俯身贴上了她的唇,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尔后起身抱着她往房间走去。
宋清漪的手指似有若无的搭在程逸胸膛,她能感受到他激烈的心跳,她伸手在程逸的耳朵上捏了一下,尔后攀着他的脖子缓缓凑过去,在他耳边吹了口气,程逸的手一抖,差点把她掉下去。
幸好宋清漪攀的紧,她又轻轻捏了捏程逸的耳垂,似是在抚摸,程逸冲着她勾了勾嘴角,“姐姐要闹?”
宋清漪不说话,只是笑。
程逸干脆让她挂在他身上,笑道:“那姐姐随意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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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只亮了床头两盏灯,暗黄色的灯光照在两个人身上。
宋清漪刚刚洗了澡换上睡衣,程逸没穿T恤,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六块腹肌若隐若现。
宋清漪把湿湿的头发往后一搭,靠在床边发起呆来,程逸干脆起身去卫生间里拿了吹风来,宋清漪倒也配合,乖巧转过身子来。程逸默不作声的把吹风插座插在床边,给她吹头发。
吹风呼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宋清漪却在思考该如何做。
她很不愿意去提及水清月。
不为别的,只因她目前已经去世,如果说的太多肯定会被说成是蹭死人热度。更何况有些事情说出来,她觉得很不堪。
她能够以自己为原型写一部作品,但不愿意让大家知道作品里那个生活不如意的人是自己。
或许是奇怪的自尊心在作祟。
水清月的《如果》是以她为原型写的。
她的写作之路也是由水清月带领的,甚至可以说水清月是她的文学启蒙老师。但她没去写小说,而是因为陈铎自学写了剧本成为编剧。
是的,她和水清月现实中也认识。迁宿巷的最深处里有一户人家,说人家也许有些奇怪,她只有一个人。
幽暗的房间里总亮着一台台式电脑,桌面上永远打开的是Word文档,她的房间干净整洁,门外却总堆着杂物。
宋清漪幼时时常过去,她不说话,水清月也不说话。
记忆里她总穿着一条灰色的棉质长裙,黑色头发,发量很多,顺其自然的垂落,一直垂到自己的脚踝处,拖鞋是白色的。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碧绿色的翡翠镯子,衬得她手腕白的发亮,无论何时,那张不大的桌子上总放着一摞又一摞的纸。
她说,她在创作。
宋清漪看她的底稿,常常在她家里一待一整天。
起初宋清漪不愿意说话,后来才慢慢熟络起来。
水清月的房间是宋清漪的秘密基地,连陈铎都不知道。
她坐在水清月给她定做的小椅子上,把水清月放在家里的书读了个遍。
水清月沉默,时常面无表情,只有在写小说时才会表露出不一样的神情。
宋清漪以前完全不懂是什么让她觉得开心,直到她动手写了自己的作品。
水清月自杀的前一天给她发了条消息:要一直热爱这个世界所给予你的一切,无论它变得如何面目全非。
彼时她已经和水清月失去联系许久。
她给水清月发过很多条消息,但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往常也总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自从水清月搬离了迁宿巷,她甚至不知道水清月的新住址。
她一如既往的保持着神秘。
水清月在创作《如果》那一年主动联系她,想写一个关于原生家庭的故事,就以她为原型,这是她一直很想表达的事情。
她思虑了很久还是同意。
《如果》完稿的第一天,水清月率先发给了宋清漪。
那天晚上,宋清漪在被子里看完了全本,哭到泣不成声。
《曾经》和《如果》当然很像,因为都在讲同一个人的故事。
程逸的动作停下,拿了梳子把她的头发梳通顺,全部做完之后才和她一起靠在床边,拉着她的手指把玩。
宋清漪忽然问:“我的电脑呢?”
程逸直接侧过身子,从地毯上一把捞起她的电脑给递了过去,“想清楚了?”
宋清漪偏头看他,“我不应该一直逃避,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