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如你父亲……守城、守城,我的能力也就只能堪堪守住这座久经风沙的城池罢了。可你不一样,止戈,”林将军粗糙大手按上红药肩膀,眼神坚决,语调低沉,“你的路绝不止于此,你还要继续往上爬,你要把拦在你前面的人全踩于脚下!你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你姓红,是边城守将红将军之子!”
“你父亲身上被人泼的污水,蒙受的不白之冤,将由你彻底洗清!”
红药:“是!”
见红药如此坚定,林将军欣慰地放开手,语调转柔,细细为挺拔飞扬的少年将军讲起朝堂事。
“……因先皇重文轻武,大力推行文治,天下百姓也纷纷以读书科举为荣,尚文轻武的风气已有几十年,纵然如今的陛下继位后有意扶持,朝堂中文武官员之间的差距也一直悬殊。”
林将军脸上露出一个冷笑:“所以,对隋家,陛下未必就是真的看重偏袒,实在是朝中无多少武将可用,能用则用罢了。”
“这次陛下如此干脆利落地将你升为边城主将,也有培养你的意思,你年轻又有出众的军事才能,只要经受住磨砺,用不了多久,成就必然超越隋鉴那厮!”
“只要陛下有了良将猛将,那隋家当年做的那些龌龊事,你只要稍微提一提,都不用你出手,陛下就会彻底清算……”
……
红药在边城三年,扫清百里纷争,一荡混乱民风。更是在心怀不轨蠢蠢欲动的异族惯常挑衅中丝毫不落下风,乘胜追击,带兵连下多城!强势扩张景朝领土!
‘止戈’威名乘长风,扬四海,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终于,在红药离开上京的第四年年末,皇帝下旨,召止戈将军回京叙职。
上京表面平静和乐,实则暗潮汹涌,朝堂大小官员都知道,止戈此次回京,陛下必然大赏,猖狂了十来年的‘武将之首’隋鉴,即将彻底名不副实!
对此,有人拍手叫好,有人冷眼旁观,还有人心急如焚决定先下手为强……
不管是护是杀,是阻是拦,从边城到上京这一路的不太平尽数被年轻将军的马蹄碾碎。
他携着满身边城风沙,再度冲入名为上京的春日锦绣丛。
尽管官员们多少已有心理准备,却也没料到陛下竟然会直接封止戈为武安将军,虽不能说是一步登天,也绝对算是青云直上,于武将官途,武安已是尽头,之后将封无可封。
更何况止戈要实绩有实绩,要军功有军功,还这样年轻,又无家族牵绊,一时间,上京所有家中有适龄待嫁女儿的官员都红了眼,恨不得立刻将人抢进府邸当场拜堂洞房!
然而,被所有人想着瞄着觊觎着的武安大将军却悄悄干起了翻墙私会的登徒子勾当,懿宁公主府高高的院墙根本挡不住这位炙手可热的年轻将军,仗着对地形环境的熟悉,身手敏捷的武安将军没有惊动一个下人便翻进了公主府最清幽安静的院子,然后一转眼,就对上了一双熟悉含笑眼眸。
“阿慈!”传闻中不苟言笑十步杀一人的铁血冷面将军站在花丛中笑得眉眼弯弯。
殷慈坐在亭下,亦满目温柔笑意。
红药抬步朝殷慈走去,还未接近,另一丛茂密花丛里突然钻出一个手里拿花的华服俊朗青年:“哎哎哎!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擅闯我懿宁公主府!不知道这是武安大将军的故居吗?是进来招花啊还是惹草啊?胆儿可真肥,小心挨刀劈!”
红药看着抬臂把殷慈挡在身后,嬉皮笑脸地看着他的青年,无奈唤道:“殷悲。”
殷悲挑眉:“啊呦,原来武安大将军还记得我呐,我还以为您贵人多忘事,已经把我给忘了呢……四年了,整整四年你就给我寄了四封信!那每年南北两地飞的大雁都比你的信来得勤快!”
“晓得边城书墨贵,我还特意让信使给你捎了几箱笔墨纸砚去!结果呢?信不见多,你来年还好意思让我再多送笔墨纸砚去!敢问武安大将军,您是用笔墨纸砚打的仗吗?”
红药与裴慈心虚对视,齐齐转眼。
“咳咳,那个……边城清苦,无甚玩乐,真是多亏了你送来的书墨,我才好消磨无战时光。”
“殷悲,多谢你,真的。”
殷悲对上红药诚恳真挚的目光,虚张声势起来的怒气瞬间清空:“谢……谢什么谢,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谢的,谁不知道谁啊……行了行了,知道你和我哥还有说不完的话要叙,我就不留在这里碍你们眼了,公主伯母哪里我会去说,你们放心聊。”
说罢,殷悲就如从前那样,带着刚折的花潇洒离去。
刚才殷悲挡着的时候,红药心里急得不得了,有千言万语等不及要和殷慈说,可这会儿殷悲走了,红药也走到了殷慈面前,与人面对面只有一步之遥,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心中千言万语皆化作一句:“我回来了。”
殷慈笑着拉过红药的手,声音温柔:“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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