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骁戈靠在床上,垂眸看着自己手里的茶杯,不发一言。
“为什么不让沈严把这件事告诉我?”景湐棣坐在沙发上,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怒气,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是因为这人不让他知道。
“没什么必要。”沈骁戈说,“你还要拍戏,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让你担心。”
听到这话,景湐棣轻笑了一声,眉眼间多了几分凌厉,“真的是因为不想要干扰我拍戏吗?骁哥,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打算跟我说实话吗?”
握着茶杯的手青筋突出,更显得那一双手不堪折。
沈骁戈唇角微勾,抬头看向景湐棣,“我没什么要跟你说的,而且,我们有那么熟吗?”
景湐棣愣在了远处,他看向沈骁戈,明明还是那张他熟悉的脸,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看起来却分外的陌生。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他哑着嗓子,最终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沈骁戈心里想着,他心里藏了太多的事情,每一件事都不能够被面前这个人知道。
要是他知道自己心里那无尽的黑暗,那藏在暗处的污垢,填满了自己整个灵魂,他还会如这样坐在自己面前,跟自己说着这样的话吗?
沈骁戈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这样就可以不去看景湐棣眼里那受伤的眼神,可他不能,这动作太过明目张胆,也太容易暴露他心里的想法。
“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吃的,喝粥吧。”景湐棣低声说道,他拉开房门刚想出去,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阿棣,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知道吗?”
景湐棣想要转身质问这个男人,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是有什么不能够跟我说的吗?不然的话,为什么一刀又一刀的往别人身上刺着。
“你好好休息。”
他离开这房间,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靠在墙上,眸中的神色看不分明。
他想,沈严说的或许是对的,沈骁戈现在并不愿意看到自己,虽然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很显然,自己这么跑回来,他是不开心的。
厨房里熬了白粥,他倒在小碗里,端着送到了楼上。
“你先吃点东西,我晚上睡在客卧,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跟我说。”
因为害怕他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景湐棣没有再留在这房间里,他直接离开了这里。
沈骁戈坐在床上,看着托盘里的白粥,浓稠而又有着一股米饭的清香,很适合发烧之后的病人,勾起了几分他的口腹之欲。
他轻叹一声,拿起勺子吞入一口,眼眶顿时酸了起来。
他也不想的,可现在只能用这个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景湐棣给沈严发了一条消息,让他记得来公寓陪着沈骁戈,至于他自己,自然是要去见见那未曾见过面的大舅子。
沈家。
棕色的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景湐棣认出了其中一个,正是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沈年,而另一个,他却没有认出来。
“景少。”沈年见到他,起身打了个招呼,中年男人依旧坐在沙发上,凌厉的眼神却在景湐棣身上扫了一圈。
“大哥。”景湐棣客套的笑了笑,“这位是?”
他不解的眼神看向中年男人,希望沈年能够介绍一下这男人的身份。
“林毅,骁骁的父亲,我忘记了你们之间还没有见过面,不好意思。”沈年说。
沈骁戈的父亲?
景湐棣眸子里闪过几分暗色,直觉告诉他,沈骁戈的反常,跟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既然是骁哥的父亲,那为什么他姓林,骁哥姓沈呢?”景湐棣笑着说道,“想必这里面是有一个故事的,今天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听这个故事吗?”
跟沈骁戈结婚之前,他确实听说过沈骁戈这个名字,却不了解这个人,如今看来,沈家这里面的水,也不怎么浅。
他说的自在,林毅脸上的神情却是沉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长辈,见到长辈应该怎么打招呼,难道景家没有教过你吗?”林毅语气里带了几分怒意。
景湐棣在另一侧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不顾对面那个男人要杀人的视线。
“抱歉伯父,我不知道你是骁哥的父亲,毕竟当初举行婚礼,是沈奶奶帮我们举行的,我也没有见过除她之外的沈家人。”
更别说,还是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亲生父亲。
“我不说别的,沈年,你跟我说过,今天会让我见到沈骁戈的,为什么他没来,反倒是来了个不相关的人?”林毅说不过景湐棣,自然是将枪口对向了沈年。
沈年让人送了茶过来,现在听到林毅这么问,轻笑了一声,“伯父,我自然是想要骁骁过来见你,只是骁骁昨天发烧,今天人都还在床上休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