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文韬紧紧盯着温泉水中的席若兰,他知道她在运功逼毒,但在她将合欢散逼出来之前她就会先失去理智。
充满邪念的视线像水蛭一般黏住她露在外面的肩颈。
只要他驯服了这个会武功的侍女,就不用怕那个姓李的家伙发现他的秘密……
此刻的李云霄,这个祝文韬提防的“家伙”并不在房间里。
他站在铸剑山庄的主屋前,倾泻而下的月光拉长了他身后的影子。
“喂,你什么人,这里不能随便进来……”大门前守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回旋于半空的扇子击中了后颈。
李云霄接住飞回来的扇子,跨过昏迷的守卫踏进了幽暗的庭院。
庭院内很安静,李云霄环视了一圈四周,发现小径旁杂草丛生,台阶上也积了厚厚一层枯叶,可见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打扫过。
带着疑惑,李云霄踩上台阶走近紧闭的房门,在推门前,他看见门柄上落着一把铜锁。
庄主住的院子不仅萧条破败,而且连房门都被锁上了。祝融真的住在这屋子里?李云霄毫不费劲地用内力震断了铜锁,“吱呀”地推开尘封的门,月光随着他的动作照亮了屋内。
“这是……”李云霄错愕地愣在原地,神色瞬间凝重地望着眼前难以置信的一幕。
这时,他的背后远远传来男人的尖叫声。
“救…救命啊!”
听声音像是祝文韬的。那厮来得正好,他有不少问题要问。李云霄转过身,朝着尖叫的方向而去。
树影婆娑的小径,男人气喘吁吁地奔跑着,他不敢回头更不敢停下。
不过他的两条腿哪跑得过轻功如燕的她。一个飞身,那道倩影就已飘然落在他的身前,吓得他一屁股摔倒在地。
“你不是说要和我玩吗,跑什么?”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头,水珠顺着发梢流进敞开领口,一身浅黄色的衣裳迎风飞扬,月光下的席若兰眼神冰冷又魔魅地睨着面如死灰的祝文韬
“为…什么合欢散对你没作用?”祝文韬干哑着嗓子问。这药就连圣女都无法保持清醒啊。
“谁说没作用呢。”素手捏住祝文韬的下巴,席若兰抬高他那张惨白的脸,“我现在想要得不得了……”
只是这个“想要”与祝文韬预料的不同,唯有杀戮、鲜血与惨叫才能满足席若兰的渴望。
“求…求你…饶了我吧……”祝文韬从来没遇见过如此强大的压迫感,宛若高悬于头顶的巨石令他胆颤心惊。
“饶了你?你不是说你就好我这一口么?”她俯首贴近他的耳边,冰霜般的气息仿佛可以冻结住他额角滑落的汗珠,“你想我们从哪里开始?”
“女…女侠饶命!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祝文韬的求饶只激得席若兰内心深处的杀欲愈发旺盛,杀了他,杀了他,属于魔性那一边的声音引诱她扣住了祝文韬的脖颈。
就在席若兰控制不住要扭断祝文韬的脖子之际,一把扇子朝她横飞而来。
席若兰倏地抬手接住扇子,另一只手仍掐着祝文韬。她侧过头望向好似凌霄花的男人,他正迈着优雅的步子朝她走来。
“李云霄。”她攥紧了他的扇子,她的理性即将濒临失控。
“你还不能杀他,席若兰。”
听见李云霄的话,祝文韬既惊讶又恐惧地瞪大眼睛,他看看李云霄又看看席若兰:“你…你是九…九千岁,你…你是席若兰?!”
席若兰懒得搭理祝文韬地将他推到一边,比起祝文韬这样手到擒来的猎物,李云霄显然更能满足她。
“你要代替他?”
“我的胳膊没痊愈呢。”她上次给他的伤还隐隐作痛着,他可不想再添新伤,而且他不是秦玉,他不认为席若兰会对他手下留情,一旦动手那就不是伤不伤的问题。
“那就给我滚。”席若兰转向像狗一样准备悄悄爬走的祝文韬,“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
语毕,席若兰一个剑气攻向祝文韬毫无防备的后背,李云霄趁此机会靠近席若兰,同时将气化作藤鞭挡住席若兰的剑气。
剑气虽被挡住,但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祝文韬直接吓晕了过去。本欲补刀的席若兰又被李云霄给拦住了。
“别阻止我,除非你也想死。”席若兰瞪着出手阻拦的李云霄。
“席若兰,我能帮你!”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必须趁她还有理智的时候说服她,“你不是说你想要的只是一个家,一个平静的生活,你真的想被魔性控制,你真的想杀人吗?”
席若兰看着李云霄,手心仍然紧紧捏着他的扇柄。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这十一年来你都克制住了,这一次你也不会输给你的魔性。”李云霄循循善诱的同时伸出双臂搂住席若兰的身子,他勃发的气顺着相触的肌肤涌入她的体内。
席若兰并没有反抗。她残存的理性告诉她,李云霄在帮她。
现在只有他能帮她。
蓊郁的树丛间,李云霄盘腿坐在树下,席若兰背靠着他的胸膛,像被抽掉了全部气力似的瘫软在他怀里。
“感觉好些了吗?”李云霄轻声问道。
席若兰木然地点点头。
“累了就先休息吧。”他目光森寒地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祝文韬,“那混球交给我处理。”
“李云霄。”
“嗯?”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