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前往京州的官道上。
车里的席若兰背靠软垫,闭目养神地安坐着。她身旁的李云霄则掀开车窗的帘子,往车外望了望。
“我们快到泉州了。”
李云霄的话使席若兰张开了眼睛。
“泉州……”上次她路过泉州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她记得泉州盛产名剑与青瓷。
“我们要在泉州的驿站休息一晚上。”李云霄放下帘子转向席若兰。
席若兰点点头:“你安排就行,我没什么意见。”
“下个月中旬就是武林大会召开的日子,届时会有很多江湖豪杰前往京州。”李云霄忽然提到即将召开的武林大会,“为了避免你被认出,我想现在就给你伪造个身份。”
“嗯。”席若兰并不在意身份这些,“你决定吧。”
虽然她说了交给李云霄做主,但他还是征求了她的意见:“如果席姑娘不介意,那就暂且扮作我的贴身侍女,你看如何?”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不懂得怎么伺候人。”她从来没伺候过谁。
“你看我身边有带侍女吗?我也不是那种需要伺候的人,倒不如说我原本是伺候皇上的奴才。”李云霄自嘲地笑道。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如果都是奴才,那我们普通人岂不是奴才的奴才?”席若兰不假思索地说完就后悔了。她本意是想开解他,结果乍一听却像嘲讽。
她可真不会安慰人。
“你说得也对。”李云霄非但没不高兴,还顺着她的话给了她台阶下,“我的确比许多人幸运,在饿死之前进了宫。”
席若兰不知该如何接话,索性闭口不言地听李云霄往下讲。
可李云霄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没再继续讲。
“你为什么老这样看我?”她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没,我只不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一晚的你和现在的你相差有点大。”明明是同一张脸同一个身子,那一晚的席若兰浑身散发着让人心悸的魔魅之气。
被她压在身下的他就像被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支配着,无从逃脱更无从反抗。
“我很少失控,那晚是一个意外。”席若兰对那一晚的记忆既清晰又模糊,清晰的是她雀跃的心跳、沸腾的血液,渴望得到满足的杀欲充斥着她的头脑,令她想要毁了眼前的李云霄;而模糊的是,她记不得自己如何开始,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与李云霄纠缠在一起。
他的血刺激着她更进一步,若不是秦玉及时出现阻止了她,恐怕她已经杀了李云霄,而不是像此刻这般与他坐在同一辆马车里。
“秘武虽然出神入化,但修炼者要付出的代价也很高。”李云霄观察着席若兰的神情变化,试探地问,“你和你的弟弟席若离一定也付出了什么吧?”
“当初我只想着复仇,无论什么代价都认了。”提及过往,席若兰的嗓音变得有些喑哑。
“你那么恨叶霜寒吗?”
“恨。”
如果不是叶霜寒,如果不是他……
“叶霜寒当年放过了你和席若离,他让所有人都以为你们两姐弟葬身火海了。”李云霄说得很慢,听不出任何起伏的声音平静地叙述着过去发生的事,“就算你那日不杀他,以他的性格,他在击退你们后,也会自刎谢罪……”
“他败给了我。”席若兰打断李云霄的话,“这就是结果。至于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关心。”
“嗯,明白了。”李云霄识趣地打住,他的话音刚落,马车忽然来了一个急停。
若不是席若兰与李云霄的反应极快地稳住身形,两个人就得摔作一团。
“出什么事了?”李云霄询问外边的车夫。
“回九爷,前面有辆马车横在路中间。”
“是山贼吗?”李云霄沉声问道。之前有过那种故意在道上横停马车,挡住去路趁机打劫的山贼团伙。
车夫观察了一会儿回道:“瞅着不像山贼。”
“你过去看看。”李云霄想了想又改变主意道,“算了,我亲自过去看一看。”
“我也去。”席若兰跟着起身。
李云霄看了席若兰一眼,才点头:“来吧。”
掀开门帘,席若兰与李云霄利落地下了马车。两人刚站稳,席若兰就听见前头传来交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