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姐。”
这一声“若兰姐”令席若兰猛地僵住,剑气在人影的跟前硬生生地停下。然而下一秒剑气不受她控制地穿过了那道人影……
蒙蒙亮的天边,晨曦倾泻而下,照亮了屋檐。
白薇端着脸盆走近屋内,替坐在床头的李云霄擦拭身上的血污。
李云霄看着白薇的侧脸,眯着眼道:“我死了对你还有你那位刺客朋友而言更好吧。”
“我是大夫。”白薇弯下腰检查了一下李云霄肩膀的伤口,血止住了。
“救人的大夫和杀人的刺客能成为朋友,也是有趣。”
李云霄的话让白薇的神色黯了黯,但她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抬起杏眸望向他:“你可以饶他一命吗?”
“如果我说不可以,你是不是就要往我的伤口上撒盐?”李云霄微微一笑,即使受了伤,他仍有闲情调侃。
“你喜欢痛?”她轻轻地问道,手也跟着按住他的伤口。
“不喜欢。”李云霄微微蹙眉地扣住白薇的细腕,“你不是白薇。”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快地分辨出自己和白薇。此时掌控着白薇身体的白英暗暗地想。
“你和她的气场完全不同。”李云霄意有所指道,“虽然你们在一个身体里。”
“我叫白英。”白英索性承认,“我是白薇的哥哥,也是药王谷的谷主。”
“那外面那个人不叫白玉,对么?”李云霄明知故问。
白英顺着李云霄的视线望向门口,秦玉正与席若兰面对面站着。
“我真没事。”门口的秦玉,举了举自己的胳膊,除了划破点皮外,他没什么大碍。但席若兰却对自己伤了他这件事过意不去。
“我差点杀了你。”若不是关键时刻,她自己恢复理智将他扑倒,他极可能被她的剑气穿心、一命呜呼。
秦玉摇了摇头:“你没有杀了我,反而救了我一次又一次。”
“秦玉,治好毒以后,我们就分开……”
席若兰的话没说完,秦玉便捂着胳膊似乎很痛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席若兰关心地查看秦玉胳膊上的伤势,“很疼吗?我去叫白英。”
“别。”秦玉拉着席若兰的手贴向自个儿的胸膛,“如果你赶我走,我这儿会更疼。”
“你就会贫嘴。”她忍不住骂道。
“我会的花样多了,若兰姐想试试么?”他故意不正经地开着玩笑,不过双眸里的火苗瞧着又是那么真切。
“不想试。”她说完挣脱开他的手,不给他说话时间地往屋里走去。
走进屋子,席若兰询问白英李云霄的伤如何,白英如实回答没什么大碍。
“我想和他单独聊聊。”席若兰一边望着床榻上的李云霄,一边对白英说。
“好。”白英什么也没问地走向门口。
待屋内只剩下席若兰与李云霄时,李云霄先打破了与她之间的沉默。
“席若兰,圣教的前任教主隐匿在我们南国的山野之中,是退隐江湖还是另有目的?”
“我没有目的。”席若兰沉声道,“伤你也绝非我所愿。”
“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李云霄目光锐利地盯住席若兰,“当年你杀了叶霜寒,重创了整个武林盟,直到现在江湖上的人都怕听见你的名字。”
“叶霜寒与我有私仇。”她只简略地说道。
“但你和你的弟弟杀了当时在武林盟会总部的所有人,还留下了‘圣教’的血印代表你们来过。”
席若兰无法反驳李云霄的指控。
“你为什么不说他们当年也参加了对圣教的讨伐,你和席若离不过是以牙还牙,斩草除根?”李云霄挑着眉问。
“说这些能改变什么?”席若兰自嘲地笑了笑,“我是一个大魔头,杀了很多人的大魔头,你觉得我需要解释自己的行为吗?”
“可你现在却向我解释了,你说你不想伤了我。”李云霄指出席若兰话中的矛盾之处。
“因为我现在已经不是圣教的教主,我该做的事早已做完。”席若兰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想再牵扯进这江湖纷争中。”
“所以你是退隐江湖了?”
“是。”
李云霄站起身,修长的个子比席若兰高出不少。
“我姑且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李云霄俯首贴近席若兰的耳畔,他的嗓音温和但里头透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倘若你心怀不轨,纵使你是天下第一,我李某人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对付你。”
“我明白,你也会秘武。”虽然那时候她理性全无,可她记得他使出的招数,“不过你的秘武和我的不同。”
“确实是不同流派。”李云霄并不否认,“席若离与你练的是秘武阴阳,而我练的是秘武木,金木水火土里的木。”
“秘武木……”听到李云霄的话,席若兰才发现自己对秘武的了解还是知之甚少,“修炼它需要付出什么?是理性还是情感?”
李云霄摇摇长指,慢道:“皆非。修炼秘武木会使修炼者丧失生育能力,而我本来就是阉人。”
对他来说,没有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