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坐着离秦玉不远的老人突然出声询问,“你为什么认为犯人没跑?”
“因为凶手不想暴露身份。”秦玉不紧不慢地答道,“根据尸首倒地的方向、血溅的方向,我推测凶手是从旅店内部袭击,而非旅店外……”
“旅店内?年轻人,你是说凶手在我们之中吗?”老人大骇般打断秦玉的话。
秦玉没回答老人,而是继续往下讲:“倘若我是凶手,我在杀人前熄灭大堂里的蜡烛,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真面目。但我杀完人就跑了,岂不等于告诉别人凶手就是我。尤其掌柜与伙计都活着,他们对店里住着什么人可是一清二楚。”
“那你是凶手么?”怀抱两位美人的公子哥斜睨着秦玉,挑了挑眉。
“我如果是凶手会做得更干净。”秦玉先是双眸一冷,接着又话锋一转,满脸无辜地说,“可惜我不会武功,没法子一口气解决这么多人。”
“你不会武功?那的确可惜了。不过……”公子哥顿了顿,“你说你不会武功就真的不会?按你的推测,我们在场每个人都可能是凶手,都可能会武功。”
“是这样不错。”秦玉非但没有反驳公子哥,还肯定了他的话。
“那我们最好都说说在惨叫发生前后自己在做什么,权当澄清自己的嫌疑。”原本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忽然坐正身子,表情严肃地提议,“再者,那位‘凶手’指不定会自露马脚。”
说罢,公子哥环顾四周,视线停在店小二的身上。
“小…小的也要说吗?”店小二指了指自己。
“当然。”公子哥微微颔首,“你和掌柜也逃脱不了自编自演装作受害人的嫌疑。”
“小的平常杀鸡都要闭着眼,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杀人啊!”店小二忍不住叫屈道。
“好嘛。”公子哥却掏掏耳朵,不以为然地说,“我又没和你朝夕相处,能给你作证的掌柜如今吓得和哑巴似的,你还是老实交代吧。”
“阿弥陀佛。”仿佛看不过眼公子哥的蛮横,布衣和尚出言劝道,“施主何必为难一位伙计呢。”
“和尚,我针对不是这位位伙计,我是针对在座的每一位,等伙计说完了就你说。”公子哥放开怀里的美人儿,指着众人说道,“各位别急,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可以慢慢聊。”
屋外的夜色深浓,屋内的烛火融融。
在公子哥的注目下,店小二紧张地叙述惨叫发生前的情景:“小的当时上楼喊客人,在长廊上遇见了这位姑娘……”
店小二看了看席若兰,后者点了点头,佐证了店小二的说法。
“和这位姑娘说完话,小的就继续往里走,接着左拐……”店小二顿了顿,他望着公子哥小声道,“小的来到客官你的房间,敲了敲门。”
二楼的布局呈“日”字形,一横一竖皆是走廊,而每个交汇点都可视作一个房间,数一数便知旅店共有六间房。最下面是秦玉与席若兰的房间,秦玉的房间离楼梯最近;中间是公子哥和一间空房;靠外围的是布衣和尚与老人小孩的房间。二楼左侧竖廊堆放着一些陈旧的杂物,店小二要找其他客人只能走右侧的长廊。
“小的当时敲了敲门,但是听不见任何回应。”店小二一说完,众人便把视线集中向那位公子哥。
“这位小哥,你能说说当时你为什么不应门么?难道你不在屋子里?”满头银丝的老人替在座的人问道。
“当时我在忙,没工夫应门。”公子哥儿镇定自若地答道。
“忙什么?”老人追问。
“一男两女在屋内还能忙什么?”公子哥不正经地笑了笑,惹得他身侧的两位美人娇嗔地捻着手绢轻挥他的脸。
闻言,大堂里响起了几声咳嗽。
公子哥倒是不以为意,催促店小二继续往下讲。
店小二咽了咽口水,接着道:“小的见没人应门就打算去敲其他客人的房间,结果在这时候听见了惨叫。”
“也就是说,你在我的门外听见了惨叫声?”公子哥摸着下巴,转向其他人,“那时候你们在什么地方?都在各自的屋里么?”
“贫僧在屋里读经。”布衣和尚静静地回道。
坐在布衣和尚对面的老人跟着回道:“老朽在哄孙儿睡觉。”
公子哥审视的目光移向坐在一条板凳上的秦玉与席若兰,如隼的眼眸锐利地盯住他和她,不,准确地讲是盯住席若兰:“你们二位又在哪里做着何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