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杨屹的预料,赵子龄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招认了,干脆爽快的全部抖落出来了,只是他说的话并不是杨屹想要听的。
“我确实做了,但冷小白是自己愿意的,而且她不止和我做了一次了,她是我女朋友全年级都知道。陆洁也是她帮我叫出来的,因为我兄弟梁哲喜欢她,想和她谈恋爱,他两怎么谈的我不知道,你要去问梁哲。”
杨屹当然知道他没有说实话,他冷冷的看着赵子龄:“我希望你如实说清楚,陆洁和冷小白到底被你们带到了什么地方,又是谁要求你们把她们带过去的。”
赵子龄毕竟只是个初中生,尽管自觉是个“社会人”,但也从来没有被警察这样逼问过,他不得已从电脑屏幕上收回了视线,低下头不敢看杨屹:“我说的是实话,出了学校之后,我们四个去喝奶茶,然后陆洁说他有点不舒服,我们就在旁边的宾馆开了个房间,让她去休息了,梁哲说想去照顾她。我和冷小白早就想甩脱他们两个,就让梁哲留下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
杨屹感觉事情棘手,那边去找冷小白的女警电话打来,他只能走出客厅去接。果不其然,冷小白的叙述和赵子龄完全一致。
后期没有什么进展,赵子龄咬死了不肯说,现在只能等医院的检测结果出来,还有梁哲处还能去碰碰运气,看看是否有突破口。
梁哲家就住在附近,但不是什么小区,而是菜市场里的一爿饺子店。这一片因为谈不妥拆迁的价钱,一个“拆”字在墙上涂了三四年,还没什么动静。梁哲的家前边一半是个饺子店,后面一半就是他们一家四口住的地方。
杨屹二人进来时下了雨,菜市场污水横流,饺子店破旧的白瓷砖上全是脚印。梁哲的父母接到他的电话,已经打了烊,卷帘门半拉下来,里面亮着叫人不舒服的生鲜灯,狼藉的桌面一把剁肉刀卡在砧板上。
梁哲的妹妹拿了一张长长的单子被她父母差出去买东西,她好奇的看了一眼杨屹,又低低的喊了一声:“万老师好。”然后快速的跑出去了。
梁哲和他的父母坐在客厅里,说是客厅,其实也就是一间房子由胶合板隔出来的局促空间。看得出来他的家庭条件很是拮据,梁哲的母亲穿着过时,脸上皱纹很深看上去老态毕露,他的父亲也差不多,还有些轻微残疾,做事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
杨屹仔细的端详着这个孩子,梁哲看上去刚被自己的父亲打过,脸颊上红印未消,眼眶也红红的,眼镜上泛着雾气,看上去文文秀秀,是个很老实的男孩子。
他穿的很单薄,三月的天只穿着一身春秋校服,里面一件薄薄的毛衣,或许是因为长的太快,裤腿高高吊了起来,露出青白的一截脚踝。
杨屹刚萌发出一点恻隐之心,对方就让他大为光火。
梁哲哑着嗓子,低声说:“是我□□了陆洁。”
杨屹看着他冷笑:“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陆洁报案时已经说的明明白白,等检查报告一出来,和你的DNA一对比就知道是不是了。你到底是收了别人什么样的好处要这样做假证?小伙子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未成年,包庇坏人就不犯法了。”
梁哲面如死灰,但死也不改口,一口咬定了是自己□□了陆洁,甚至连在哪里□□了对方,房间号,□□的手法都说的清清楚楚。
杨屹压抑住自己的情绪:“那既然是这样,你就和我回公安局吧。”
梁哲的母亲呜的一声哭了起来,不住的推搡梁哲:“你要死啊做什么孽!”
继而又转向杨屹:“你们警察要公平公正啊,怎么能乱抓人!刚才你也说阿哲是做假证的吧?那肯定不是阿哲做的啊。他从小胆子就小,读书也好认真的。肯定是那个叫赵子龄的男孩子要他顶罪的!”
杨屹耐心用尽,语气硬邦邦的:“我们做事肯定是实事求是,务求真相。可是你刚才也听到你儿子自己说的那些,你觉得我能把一个可能的嫌疑人留在家里吗?”
回去的路上,梁哲一语不发,透过车窗看着外面。
万老师欲言又止,看着杨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