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大有被其他三海终于正视的苗头。
奎崖这一族日子好过了,可他自然也理解繁临洞过的多无奈。
间接换算,公申流盈接替了自己受憋屈。他还有点想感激对方的意思,又不敢光明正大示好。
所以一直保持中立态度,不欺压也不帮衬。
只能友好着了。
西海龙君两眼一眯:“一视同仁?你倒是一视同仁了,就怕这个公申赋云……”
他顿了顿,有些疑惑:“他好像帮着北海说话来着。”
东海龙君问他:“你们有私交?”
奎崖摇头:“没有。”不过他很想跟公申赋云做个朋友,就是不知道自己高攀得起不。
他听着三龙聚在一起,骂骂咧咧,心里嘀咕他们怂,当面刚啊,背后硬气算什么本事。
繁临洞中,公申赋云看着一直把头埋在龙床枕头下,撅着屁股发脾气的秦长落,纳闷的厉害。
摸摸他的兔子尾巴,被狠狠蹬了一脚。
龙揉手,摸不着头脑,只能先哄:“长落,跟赋云哥哥说说你怎么不开心?是不是想你爹娘了?”
秦长落抖抖尾巴,闷声闷气:“我不想他们,我想你。”
想我?他笑他可爱。
“我这不是在你身边。”
“不是……”秦长落把头伸出来,本就红的兔子眼更红,“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特别难过,我怕你不要我。”
这句话是秦长落上一世说的最多的话,担心的最多的事。
久违的熟悉,久违的语气。
你记得?
公申赋云激动,撑手床边:“你……是不是没喝孟婆汤?你是不是记得我!”
兔子一脸迷茫。
龙失落。
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他刚被亲爹亲娘送给自己,怕自己这个后爹不要他了也正常。
他才刚满月,没有安全感。
他想想自己前世的承诺,护你一生。
这诺,是要延续的。
“长落,我也好想你。”这一生虽短,可我定要好好疼惜你。
-
一龙一兔在繁临洞过的逍遥自在,半年时光一晃而过。
秦长落成年那天,公申赋云请求叔父为他置办一场颇为风光的家宴。
还宴请了四海龙君过来作陪。
四龙除了奎崖个个脸色难看:这兔子到底什么神仙来路?
神龙屈尊降贵给他办家宴?
家宴?
还要我们各族龙君给他备贺礼?他们可都是被送礼的主!
这日子没法过了!太憋屈了!
奎崖安抚他们:“大半年来,你们都提心吊胆担心人家会替繁临洞出气,来找咱们晦气。可人家压根没打算理会,这次赋云公子干儿子成年,其实咱们应该主动过来……”
三海龙君齐声:“你闭嘴。”
好,我闭嘴。
公申流盈看着公申赋云怀里盛装出席的兔子,啼笑皆非:“赋云啊,你这是走火入魔了?我是没机会目睹一下秦长落何等风姿,一个人族怎么就把族一条神龙迷的神魂颠倒,他人都死了这么久了,你还心心念念。给兔子取名字叫长落也就算了,你能不能不要媳妇媳妇的喊他?”
把兔子当成故人,莫不是受刺激了?
“叔父,待会见了外人,我绝对喊他儿子。”
公申流盈看了看他,又瞧了瞧兔子。
这兔子很执着,执意喊他“爹爹”。倒也不用担心待会出什么岔子。
秦长落听着叔侄二人说话,乖巧静默。
这半年来,他经常听公申赋云跟自己说与自己同名的一个人族的事。
他总觉得,那人经历的事,他似曾相识。
他年龄越大,对公申赋云的依赖越大,心里总会无端聚起对亲情的渴望,极度渴望。
不管对方如何要求自己更改称呼喊他“哥哥”,长落都不肯松口。
他就是想要个爹!
上一世缺失的太厉害,这一世哪怕没了记忆,也对亲情有执念。
不知道是不是听多了那个叫秦长落的事,他时常在梦里,会梦到那个人。
一个模糊的身影。
梦到他被人打,被人骂,被人疏远冷漠。
醒来后,长落会很难过,觉得那个人好惨。又觉得好像那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
他还会梦到那个秦长落有人疼,有人宠,有人放在心尖上怕摔了怕碎了。
长落觉得那个人也好幸福,有个人像自己爹爹一样待他那般好。
他还会梦到很多乱七八糟的梦,都是片段,模糊不清,可每一个梦的感受都身临其境,让他心情复杂。
有时候,白日里晒太阳,脑袋里都会忽然闪出来什么。
他都快分不清自己什么时候醒着,什么时候梦着了。
倒是他能感觉到,梦里的人族秦长落很喜欢对他好的人。就像自己很喜欢“爹爹。”
有个喜欢的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