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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出七折(2 / 2)


她押对了。虽然作者的跋语是:这是太恶俗的尾巴。

雨不知何时小了,小到毛毛的雨点子。周恪看着必齐下车,把收束起来的伞尖抵着地面,她随那水渍划弧的痕迹转个身。

向他再会之际,先举起手机晃了晃。

“我赢了哟。老翁把女儿许给了前者。”车外人的眉眼慧黠且顶真。

周恪:“太小了,蝇头大的字,我看不清,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诓我。”

他的意思是,你要不绕到驾驶座这边,要不爬上车把手机给我看看。

可是必齐没让他如愿,一溜烟跑开,拿背影答复他,大不了截图给你。

“当然结果没那么重要啦,总之,我赢了!”

车里人像个被摆了一道的手下败将,又笑又无言,只能注视着她走远,报复她的几声喇叭徒然且无果。

腹诽滑过嘴皮子,“小白眼狼。”

当晚八点,周恪先回了趟公司,把越野交给老唐让开回周家。送回仓库里,短期不必再用。

老唐一头雾水,这不是穷折腾嘛,就多问了几嘴,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要不你来当老板,我给你开车?”

老唐这才乖乖住嘴了,等老板坐上现在的座驾,知会他,“秦秘书先头让我转告您,今晚周董在佥丰楼徐汇那边的分店请人喝酒,都是园林局的人,让您记得过去接替他善后。”

“知道。老纪跟我说过了。”

“那我几点来接您?”

“到时候看罢。”

这种事得看情况。因为这些年来,但凡是周孟钦让他殿后的局,都说明是一群老大难的刁主,贪杯劝酒倒在其次了,饭毕还要各种娱乐项目一条龙,要你好生伺候着。

老头对付不来的烂摊子,就通通撂给他。

周恪有时也奚落他,“便宜儿子不用白不用不是?哪天我要在桌上喝死了,你不给我供个牌位放到老祖宗的祠堂里说不过去吧?”

都是老狐狸。周孟钦倒也反问他,“那你嫌我难为你,干脆把老二弄回国,你哥俩齐上阵,互相分担,岂不甚好?”

“分担?他不帮倒忙我就阿弥陀佛了。”

其实爷俩彼此心知肚明,周恪是不想老二回国的,不想也不肯。

外人皆知那周家老二出国五载,从十九岁至今。实际上本该十七岁就走的,个中原委是后话且不表,至于为何没去成,也是周怿自己不乐意,梁赛君倒也怒其不争,问儿子,为什么不去!有上好的机遇送到眼前你偏偏不争气。

作母亲的初衷很简单也很精刮,凡事讲个一碗水端平,老大喝过洋墨水,轮到我老二也不该落下。

她劝周怿醒醒,年少这点儿女情长,你现在当个宝,回头大了,再想想都觉得可笑的。可笑又可悲,不值得,毛还没长全就为点“喜欢”要死要活,傻不傻?

拖拖拉拉地直到老二成年了,可以挂在父亲名下操练了,梁赛君这口气都要咽下了,

周恪又旧话重提,捣鼓梁姨,这学历镀过金和没镀过到底不一样。

放眼看我们老周家各宗各房成年的儿女,试问哪一个没在国外待过几年?

像老二这样的,还真真是独一份。

边鼓敲得正中下怀也好,不到长城心不死也罢,梁赛君还当真听了他的,再次怂恿老二出国,这回远比先前坚决,没商量。

结果,这一走就是五年,想儿子了,连个皮毛都摸不到。

事到如今梁才有些后悔,老二书读得再多,回来也很难和如今的老大匹敌。她才领悟自己被计算了。

而稳坐钓鱼台的那人呢,他照有法子拖着老二不回来。

先是给周怿弄了个加藉护照,如今国内关于这方面的风头紧起来了,又在周孟钦身前没事人般地叹,“啊,这可如何是好?”

“你赶紧想个法子,把你宝贝老二恢复国籍,再让他回归祖国的怀抱。”

“也好,借着这个岔子叫他多修个学位。这年头不都作兴的,光环越多越好不是?”

……

什么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才算。这些年老周也不意外了,老大干出什么他都不意外,就光说他那点狼藉的花边新闻吧。

去年被个有心人讹上了。那女人托人拍了点在酒店走廊的视频,非正常视角,发给周总,指望换封口费。

周恪无谓地问她,封什么费?别人长嘴说话我给堵上?

你下回长点记性,拍走廊算什么本事啊,直接拍床上。

红白黄汤连番下肚的一个晚上,这伙人终于尽兴了,周恪陪他们打了会儿牌,随后就派下属替自己。

车子原本是往他住处去的。结果期间收到晁子辛的消息,后者正赶着出门,但是看必齐脸色很不好,煞白煞白地,淋了雨,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子辛一直记得,周总交代过的,室友一有事就联系他。

周恪看完消息就关照老唐去赤峰路。

下车上楼,叩了好半天门才有人来应。施必齐站在玄关,确实像室友描述得那样,额头上贴个退烧贴,吸着鼻子,见风就倒的病弱感。

“发烧了?”周恪问她。

“你怎么知道?”问完才领会,必齐心下吐槽室友,大嘴巴!

她觉得自己没大碍,倒是反问他,“你这是喝了多少?”扑面而来的酒气。

“确实喝了不少。”

“那你回去罢,回去早早睡觉。我没什么要紧的。”

说着,劈手就要阖上门。有人却及时把住门,刻意晃荡的步伐,来配合瓶子般晃荡的心绪,抬步向里,“你不要紧,我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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