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定回答:“因为确实写得好。”
“也是,现在圈内的后辈们,谁不把谢也和祈霁当成榜样啊。”
编辑和记者从会议室出来,陆续回到座位上,都伸着脖子往大门口的方向瞧,如果要去主编办公室,会经过她们所在的位置。
不久后,喻高儒和男人并肩朝里面走来,身边的同事露出兴奋的表情,宋落也忍不住抬头往那边看,正巧他望过来了。
隔着众人,四目相对。
只是一瞬,他便移开视线,跟在喻高儒身后进办公室。
门刚关上,同事的讨论声就来了:
“妈啊好帅啊,不愧是独闯米胜大本营的男人。”
“我觉得他不上镜,本人比新闻里看到的更帅。”
“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啧啧,一见钟情了?”
“谁敢啊,他之前可是当众把手下的实习生给骂哭了,而且是女生,一点情面都不讲的。”
“我知道我知道,温润如玉谢也,冷面无私祈霁。”
这是圈里很流行的一句话,分别形容公认最帅的两位男记者,谢也和祈霁。
宋落听到都忍不住笑了声,再看电脑,实习生发来修改过后的稿子,她打开认真浏览,终于满意了。
没过多久喻高儒和祈霁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喻高儒亲自送他到办公室门口,转身朝大家招手,“进来继续。”
平日里主编和她们关系不错,没什么领导的架子,江依珊便直接询问:“主编,祈霁要来我们社吗?”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喻高儒点了一下脑袋,“我外派了,以后由他来带你们。先不提这事,陈嘉,接着说刚才的新闻。”
陈嘉讲了关于本期深度报道的选题,以及采访到的内容和最后定下来的稿子。
喻高儒问他们:“有什么意见吗?”
其他人都没有吭声,宋落率先开口表态:“不行。”
陈嘉一听见是宋落的声音,想都没想就反问:“怎么不行了?”
宋落和陈嘉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
初进社里时,陈嘉是小组长,业绩考核每次都拿第一,当时国内医患关系问题突出,她也在追踪报道这方面的内容。
陈嘉采访到在一家医院里,患者家属偷偷给即将为自己妻子做手术的医生塞红包,医生拒绝了,后来手术失败,患者家属坐在医院哭天喊地不肯离开。
她拿到素材回来写稿,喻高儒都点头的稿子,新人宋落突然跳出来说不能发,仅针对患者的采访有失公正。
当时大多记者都认为没有问题,但喻高儒做事比较谨慎,听到宋落的言论犹豫了。在犹豫之际,另外一家媒体公司爆出这件事情,陈嘉恨自己的先机被他人抢去,找宋落理论。
谁知她坐在椅子上压根不起来,在对方长篇大论过后,淡淡地回了句:“易喜易怒,没有立场,你不适合做记者。”
陈嘉好歹是小组长,哪受过这个气,完全炸了,仗着在社里待的时间久,跑到主编那里闹腾。
结果隔天,报出的文章掀起热议,加深了医患矛盾,随即医生站出来接受采访,舆论风向完全变了,逼的隔壁社撤掉新闻,公开道歉。
喻高儒庆幸有宋落在关键时刻提出异议,从此对她刮目相看,再加上宋落的能力确实强,很快就代替陈嘉,成为部门内业绩冠军,而陈嘉这个小组长就变得有些名不副实。
“你谈谈原因。”喻高儒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宋落看着那篇关于“大学贫困生”的稿子,皱起眉头,简言意骇:“夸大其词,会影响到他们正常的生活。”
她提醒着:“您忘记了之前关于女大学生卖.淫的报道吗?”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篇报道,事情是真的,但是媒体在数据和形容上夸张化,最后对全国的女大学生都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陈嘉反驳:“我们的存在就是把事实报道出来,影不影响正常的生活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宋落声音一沉,回道:“你学过新闻吗?”
“你说什么?”陈嘉音量陡然提高,气得不轻。
“辞藻浮华,大肆煽情,你是在参加作文竞赛?”
“你......”
“算了算了。”喻高儒连忙打圆场,纠结再三后说:“这篇先放一放,今天就到这里。”
会议结束,主编走了,宋落抱着手里的资料,紧接着出去。
等同事们陆续离开后,陈嘉才敢把心里的火发出来:“你看看她那副样子,嚣张给谁看啊?我的经验难道不比她丰富吗。”
江依珊应和:“她向来这样,仗着业绩第一不把我们放眼里。”
“祈霁马上空降,我看她在那位冷阎王面前还能不能拽起来!”
江依珊安慰着:“别气别气,主编脾气好才能容忍,祈霁是出名的冷面无私,肯定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陈嘉双手抱臂,不爽地冷哼一声:“那当然,别人是战地记者,子弹火炮都不怕,会怕她?”
“京报的实习生当初也狂妄的不行,还不是被祈霁给骂哭了。”
陈嘉幻想着宋落被骂哭的样子,心情总算是好些了,自信满满地道:“等着瞧吧,祈霁上任后一定会收拾她的。”
宋落坐回办公桌前,点开右下角闪动的头像。
mymiracle:老位置。
宋落:好。
时钟指向五点,宋落关掉电脑,把手机和充电器塞进包包里,打卡下班。
她乘坐电梯到达停车场,熟络的朝右边走,停在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旁边,打开副驾驶门坐进去。
驾驶座位上的男人神色淡淡的,悠闲地翻看着手机新闻,正是刚才众人口中的“冷阎王”祈霁。
宋落关上车门,弯唇笑笑,喊他:“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