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夏因内侍禀报的消息怔愣住,眼眶忍不住红了,她闭上眼睛,压下心头的酸涩,片刻后,缓缓张开,对江晔道:“把旨意压下,待老太爷的丧礼过了再说吧。”
“陛下勿要忧伤过度,导致身体受损。”江晔站在叶问夏身后,张开双臂抱住此刻脆弱的叶问夏,安慰道,“文老太爷在选择了隐瞒此事时就放弃了陛下,为了文家他站在的陛下的对立面,这是他的选择此事的后果。”
“江晔,朕从没想过让外祖父死。”叶问夏垂下双臂,身体靠着江晔,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江晔身上。
“我知,陛下从不是冷心绝情之人。”江晔用力抱紧叶问夏,怀中的人不过短短数日便瘦了一大圈,即使层层外袍掩盖,一旦抱住,身上两侧肋骨十分明显能感受到,“文家事情告一段落后,陛下好好休养,如今太瘦了。”
叶问夏语气淡淡道:“到时再说,该上朝了。”
江晔:“嗯。”
江晔松开怀抱,再次为叶问夏整理好服饰,随同叶问夏一起往外走去。
突然,殿门外传来喧闹的声音。
“太后,陛下不见任何人,您不能进去!”
“请太后回宫!”
“太后不要为难我等。”
“滚开!”
文馡刚穿好衣服就被宫人告知文老太爷昨夜得了急症去世,身体晃动后仰,被雅熙一把扶住,声音急促:“去找陛下,找陛下,赶紧走!”
再次来到叶问夏寝宫又被拦住,文馡现在必须在早朝前见到叶问夏,不然一切都晚了,父亲白死了。
文馡在外闹,却无人敢对她动粗,毕竟她是皇帝的母亲,是太后,文家的事她不在其中,皇帝对她的处决没有下来前,她仍是之前的太后。
外面的喧闹声,让叶问夏烦躁不已,对江晔冷声道:“打开殿门,让朕的母后进来。”
“是。”
两侧紧闭的殿门在文馡等人面前缓缓打开。
叶问夏的声音在殿门后响起:“让太后入内,朕有事与太后说。”
拦在文馡面前的宫人和禁军们瞬间退到一边,太后立刻走进殿中,殿门再次关闭。
文馡上前拽住叶问夏胳膊,双眼通红,死死盯着叶问夏大声道:“你外祖父去世了,是你逼死的!”
“母后慎言!”叶问夏被文馡双手牢牢抓住,挣脱不开,厉声斥责。
“你昨日入府,半夜你外祖父就去了,他无非是想让你绕过文家你为何不肯?!”太后松开手,怒指叶问夏,“你外祖父自小对你如何,你不知?你可有孝道!”
江晔站在一侧,心里比叶问夏还要难过。
“还望母后知晓祖孙前是君臣,文家做出此事应知后果,母后你要记住你是晋国的太后而不是仅是文家人,外祖父他想担了所有,他可能担得起?还有母后不要把外祖父想成用命威胁朕的人,外祖父比你能认清!”叶问夏一双毫无感情的双眼看着面前愤怒的文馡,提醒中带着威胁,“希望母后不要做出错事,朕已经够宽容你和文家了,勿要让朕心中仅剩下的一点亲情再消失,不然母后不会想知道朕能做出什么?”
“啪!”
叶问夏抬手挡住文馡挥过来的手掌,反手抓住文馡手腕,甩到一边,阴沉地看向踉跄后退的文馡。
“叶黎初他没死,匈奴退兵了,你外祖父死了,你还想诛文家九族吗?!”
“母后此话岂是你能说的!”
文馡突然双膝往前跪去,被反应过来的叶问夏一把拖住拽起。
“你要如何?!”
文馡泪眼婆娑地抬头看向上方的叶问夏,乞求道:“母后求你,留文家一息,母后从未求过你,只此一次,算母后求你了。”
叶问夏没有料到她在母后心中会是这种人,满朝文武都以为她会对文家诛九族,对文家赶尽杀绝,可母后不该如此,叶问夏忽觉心累。
“母后勿要跪朕,朕决定的事无人能改,您还会是晋国的太后。”叶问夏没有透露一丝,对江晔使了个眼色,“带母后回宫。”
江晔上前点住文馡穴位,使对方昏迷,快速叫人,说太后情绪太过激动昏了过去。
处理好文馡的事情,叶问夏才赶去早朝。
这日早朝,叶问夏公布了文家老太爷急病去世,等到葬礼结束再三司会审,决定所有涉案者。
所有人明白了叶问夏意思,无人触她霉头反驳。
早朝结束,叶景潍难得与叶黎初走在一起。
“看来皇兄没有把你的命当回事,文家的事在拖。”
“皇兄对我如何与你无关,你我不过合作关系。”
“你当时可都快死了,文家还没结果,太后可还好好的活着。”
“不用激我,你我一样。”
叶黎初转身大步离开。
站在原地的叶景潍,看着双拳攥紧的叶黎初背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