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黎初第一次感受到群臣的热情,他知他今天得到的一切全部都是来源于叶君泽,好像曾经住在许久未修的宫殿中的,饥一顿饱一顿,被人欺压的生活恍若是上辈子的事情,就连如今的容貌身材都与往日大不相同。
凡是与叶黎初敬酒示好的人,叶黎初来者不拒,全都笑脸相迎,被叶景潍冷遇的人也到叶黎初这里恭维一番。
“七皇子不愧是少年英才,被陛下选中负责此次与西夏商谈。”
“是啊,老夫许久未见七皇子,今日一见果然仪表堂堂,俊逸非凡。”
“臣听犬子说过,七皇子与他们习武比试时的风采不是寻常人能比拟的,而且在书道上似乎颇有小成?”
“并无,都是大家过奖了,我需要跟皇兄学的还很多。”
“说到这里,陛下的书画当真一绝,只是很少有流出来的画作,七皇子能被陛下亲自教导着实让人艳羡。”
七皇子果真圣眷正浓——这是所有人心里的想法。
安然坐在位置上的叶景潍有趣地瞧着被各处敬酒恭维的叶黎初,反观自己这里好似冷淡,实则颇顺他的心,倒是叶君泽。
叶景潍抬头看向叶问夏的方向,眼神非常好的叶景潍发现叶问夏似乎有了醉意,脸颊泛红,眼波流转,看着人的笑都带着醉人的慵懒,原来她酒量并不是很好。
叶景潍发现叶问夏这点嘴角翘了起来。
上方的叶问夏感觉浑身热乎乎的,头脑没有成浆糊,就是反应比之前慢了,平时的叶问夏绝对不会想这个酒闻着着真香啊,香得她闻完了就想喝一杯,平日都是小酌几杯,控制好酒量。
现在晚宴不需要叶问夏继续留在这里,能说的说过了,剩下的都是朝堂之上或私下商谈的事宜。
江晔感觉到叶问夏呼吸频率变了,收回观察大殿的视线,看向手握龙椅扶手还往嘴里灌酒的叶问夏伸手把桌案上的酒壶移到叶问夏够不到的位置,等到叶问夏仰头喝完杯中的酒放下时快速拿走,弯腰凑近叶问夏低声道:“陛下,今晚便到这里,我们该回宫了歇息了。”
“嗯,是该回宫了。”
叶问夏乖乖点头附和身旁的江晔,准备和下方群臣告别,被江晔一把拦住,西夏的人若是见到喝醉的叶问夏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在这时绝对会拖着陛下谈判把陛下绕进去,答应他们的无理要求。
这个时辰下面绝大多数人都在享用美酒佳肴,相互恭维聊天,或是谈论今晚发生的事情,没有人再留意上面的叶问夏,西夏的人也知道今天也得不到他们想要的结果了,便也没有再盯着叶问夏,而是真正开始放松起来。
两边人都各干各的,除了叶景潍,苏澈,和西夏国的小公主李絮棠发现被江晔扶着悄悄溜走的叶问夏。
叶问夏知道江晔的意思,很是配合不出声的被对方扶出了大殿,走到外面时,晚风迎面吹来,叶问夏迷离的双眼睁大了,迟钝的头脑也清醒了些许,握着江晔温暖有力的手掌往前走。
“朕今晚有些喝多了,下次你看着点,定不能如此了。”
“奴不过监查大殿情况片刻,陛下就已又饮了一壶酒,陛下这样怎让奴能放心把心神移到别处。”
江晔温柔地笑着,稳步扶着叶问夏,让对方把全身力气都靠在他身上,外面人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见到的不过是江晔在搀扶陛下。
实则两人是被叶问夏宽大的衣袍挡住了,醉酒的叶问夏整个人都倚靠在了江晔身上,江晔右臂扶着叶问夏,左臂从叶问夏外袍绕进去,环住她劲瘦的腰身,属于叶问夏身上的熏香及酒气都沾染到了江晔身上。
叶问夏头脑虽反应迟钝了,但还记得关心江晔,知道他晚上一直没有用膳:“回到寝宫,叫人给你下碗鸡汤面,不然你定是又忘记吃,总忍着饿,不好,不好。”叶问夏摇摇头,伸手左手去摸江晔胃部的位置,侧头看着贴身的江晔拍拍,“它饿久了会闹,会得病。”
江晔也是第一次见到叶问夏醉酒的模样,以往叶问夏从来都是克制,身处太子之位不被先皇所喜,时时谨慎,与人饮酒用膳时从来都是注意尺度,不会放纵自己。
今日是叶问夏登基后第一次与群臣晚宴,加上两国之间比试结果,瞧西夏国受瘪,心里痛快,忍不住多饮几杯,叶问夏也不知自己酒量,醉了后也不知道,很自然的一杯接着一杯喝,这才醉了酒。
醉酒的叶问夏平日里的贵气,威严,冷淡,虚伪全都消失了,在江晔眼里异常可爱,好像他怀中的陛下又是曾经年幼时会跟他撒娇,看到他疼了会给他呼呼的小娃娃。
坐在殿中的叶景潍见到江晔扶着叶问夏消失的身影,想了两秒后起身跟了上去,后方的贤王妃见状夹菜的筷子顿了下,朝叶景潍离开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