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像是他强迫她似的……
沈晏之深吸一口气。
总觉得认识她以后,他的狂躁指数直线飙升。
——想打人!
“算了!”他正要作罢,结果一转头,唇上恰好袭来一片温热。
是他……
从未感受过的柔软……
面前的女孩紧紧闭着眼睛,呼吸都屏住了,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夏日细碎的光闪烁个不停。
她本也没瞄着他嘴唇,却因为他突然的一扭头,而促成了这个吻。
蝉鸣似乎都消失了。
只剩心跳,一声高过一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回过神,下意识地把她给推开,恼怒地呵斥:“你干什么?!”
虞舒这会儿也发现口感不对,又见他抬起胳膊挡着半张脸,顿时明了。
她刚才亲到的不是脸,是嘴!
心里又激动又羞涩,见面前的男孩跟被登徒子糟蹋了的黄花闺女似的,她便顾不得自己的情绪,赶紧去哄:“我、我不是故意的!”
见他脸色更臭,她忙又补一句,“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等我长大了,就立马跟你结婚!”
“谁要跟你结婚!”沈晏之脑子乱成一团,再也待不下去,扔下一句话逃也似的跑了。
这一走,就再没回来过。
北角的沙地被填平、秋千被拆卸、绿化带也无人修剪,来这里玩的人变得越来越少
一定是讨厌她了……
小虞舒伤心地想,最后连那棵槐树也被砍掉后,她便不再去那里等他。
懵懂的初恋就这样夭折,男孩的面容和与他有关的记忆在成长的路上一点点模糊,最后彻底遗忘。
*
将那段不堪回首的黑历史从记忆深处挖出来,虞舒尴尬得无地自容。
那会儿她就是贫民窟里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冷不丁遇到这么漂亮干净的男孩,就什么都抛到了脑后。现在回想起来,只能说是美色误人!
既然薄晏之就是那个小男孩,那上辈子她死后发生的事便能够解释得通了。
薄晏之对她的好并非无缘无故,可惜她忘了他,他也不提,两人便在高中当了三年陌生人。
要不是她死后看到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即使重生,恐怕也跟他是再没交集的过客。
见她抬手捂住脸,一副心虚模样。
薄晏之捏紧兜里的烟盒,问:“想起来了?”
虞舒小声地“嗯”了声,没了下文。
又是漫长的沉默,薄晏之余光落在她身上,明明很在意,语调却故作轻松,“想起什么了?”
他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身边的女孩用生无可恋的语气说:
“全部。”
“缠着你不放……”
“还有…还有那个…亲、亲你……”
月光下,少年表情一顿,热度从心口迅速漫上,烧得喉间烟熏火燎。
他狼狈地别过脸,耳根阵阵发烫。
一别多年。
她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冒冒失失,却还是能够轻而易举就让他慌了心神。
确切地说,是比以往更甚。
……
按理说,两小无猜的玩伴多年后重逢,应该是感人至深的一幕。但虞舒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没有喜只有惊。
所以……
薄晏之生气,是因为想起六年前她生日向他索要亲亲吗?
好想掐死自己QAQ
换做是她,被一个脏兮兮的女流氓天天调戏,还被亲了嘴,她肯定恨不得当场血刃。
这么想来,薄晏之哪是什么修罗?根本就是圣人吧!居然三番五次帮调戏过自己的女流氓,最后还喜欢上了她,为她报仇赴死。
她很想问问上辈子的薄晏之,是不是打架砸到了头,不小心脑抽了?他喜欢她什么呀?
“对对对对不起……”她慌慌张张地道歉,压根儿不敢再看他,卑微地说,“当初是我鬼迷心窍,你要是气不过,就打我吧!”
“鬼迷心窍?”他缓缓重复这四个字,见她连连点头,脸色更加难看,“所以,你是后悔了吗?”
虞舒:“当然!我衷心地感到抱歉!”
她有罪QAQ
她该死QAQ
她道歉的态度很诚恳,然而面前的人却释放出更为迫人的低气压。
旋即一声冷哼,带着说不出的讽刺,从头顶自上而下:“可是,我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