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有其他宫人过来,苑九思干脆佯装不适任由她扶着。
拉着兰猗与花笺几步走开,苑九思才暗吐出口憋了好久的气。
也顾不得抱怨兰猗打断她,她怀揣着一颗八卦心,一手拉一个向她二人神神秘秘地道:“你们可知道我方才趴在那儿听得什么?”
花笺兰猗面面相觑,不出她意料地一致摇头。
她们懵然的表情大大满足了她,苑九思将她们再拉拢一些,声音压得极低:“光禄寺少卿你们可知?刚才本公主听得母妃说父皇替皇姐相中了他!”
“光禄寺少卿?”花笺皱着眉头喃喃,显然没有什么印象,好似名册上都未见过。
走得离瑰延正殿远了,苑九思也渐渐放开些声量。
她如见过其人一般,神色满意地道:“你们不知也是无妨,毕竟本公主也不知。母妃说这魏礼虽官职不高,但年纪轻轻一表人才......简言,母妃都说好的人定是没有错的!”
这倒没错,贵妃娘娘看人毒辣,花笺鸡啄米般附和地点头。
说着苑九思又像想起另一事,不免背着手嗟叹:“还有一事本公主也是才得知。前几日我之所以能随皇姐出宫,是有人替本公主求情,你们可知求情的人是谁?”
“难不成......是公皙大人?”花笺见她面上尽是怅惘,犹疑着道了出来。
刹时苑九思惊愕地瞪大眼,反问:“你怎的知道?”
她左思右想,都觉不和情理。花笺怎的这样轻易就猜出来了?她还想看她们同她一起质疑的模样,这样她才不会有心理负担。
花笺有些为难:“诚如公主亲口说过,奴婢就以为上卿是一位好人。”
如此看来更是了,现在任谁也动摇不了公皙堇在她心目中的好人地位,花笺崇拜的粉红心又快速“扑通”几下。
苑九思撇撇嘴,难得地不置可否。
***
父皇的旨意还未下来,苑九思心量苑西荷定也还不知魏礼的事。
允阑轩外的红梅林花已经谢了,铮铮铁骨上已经绽出新绿的芽,看上去煞是可爱。看得苑九思嘴角都不自觉带上笑意。
更过衣后,她带着花笺过去正殿。
聂贵妃正半阖美眸,惬意地品着茶碗里的明前茶,汤色幽碧,一室清净。仿佛适才并未与川穹说过话一般。
行礼之后,苑九思坐过去亲热地挨着她,八卦的心又开始骚动,想多从聂如扇那儿知道些什么,于是斟酌着问她:“母妃,皇姐的事您可知道了?”
聂如扇瞥她一眼,茶碗搁在紫檀小桌上发出清脆的轻响,语气里也听不出什么感情,“柔徳那丫头让你来问的?”这可委实不像她的性子。
头摇的似拨浪鼓,苑九思一口否认:“皇姐从未教我问这些。孩儿不是自己好奇么,我听嬷嬷说若皇姐亲事定下就不会再去国庸监了,到时候孩儿没有说话的人。”
纤细白腻的指尖勾勒着银丝茶碗上精致的纹路,聂贵妃神色淡淡,“九儿你年纪不小,凡事自己多自己想一想,该知道的时候自会知道,你父皇旨意未下其中变数岂是旁人能左右?”
“再者,事情总会向好的地方走,你如此,柔徳也一样。”对柔徳的事,聂贵妃似乎并没有说的兴趣。
知母妃不会再告诉她,苑九思也不再强求。
从瑰延宫出来,她没回去,反而一路向娴吟宫而去。不告诉她也罢,该听的适才她都听见了,苑九思捂着嘴巴偷偷笑。打定主意要去找柔德话一话她未来的如意郎君。
苑西荷这阵子虽一切如旧,未表现出什么。但作为妹妹她到底能感受她几分心思。
·
银朱将苑九思送至回廊外,目送她离开。见人走远以后,她缄默回至殿中。
“回去了?”聂贵妃轻声问了一句。
恭谨地立于一旁,银朱答得字句清明:“回娘娘,公主出去了。”
“真是被听见了?”聂贵妃似自言自语地说着,眼色莫测。只是不知她听到几分。
川穹静静站在一旁,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