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难之时,静阳王主动请缨。先帝很快同意了。后来在辽阳王和静阳王的合力夹击下,赫齐大败,北方危机终于解除。
但事情并未就此结束,据朝廷派往蛮国的密探传来的消息说,那次战役后,赫齐便失踪了。
有人说他死在了北方战场,不过更为可靠的消息是,他率一支精兵闯入了中原,潜伏在了我国的某个地方,打算寻找时机,内外配合进行反攻。
这次战役后,静阳王便又撤回到了东南,留辽阳王独守东北边境。但辽阳王的实力已经大损,若蛮军再次发动进攻,将很难守住北方要塞。朝廷为了让他尽快恢复元气,决定从银库中拨五万白银,供他休养生息之用。
但不幸的是,这五万白银在押运途中竟被人抢劫一空。这还了得,先帝大怒,于是派静阳王前去调查。静阳王不负圣望,只用了半月便查清了此事。
原来是押运的官员联合蛮人监守自盗。官员招供说他是被蛮人用家人性命逼迫才不得不就范。后来官员被全家抄斩,银两却没有找回来,有人说是被藏在中原的赫齐劫走了。
先帝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命人四处查探赫齐的下落,但十几年过去了,始终都没查出有关赫齐的任何消息,后来这件事就成了无头公案。”
程无介边讲述边给小婉斟茶,不知不觉两人又是几杯茶下肚。
小婉认真听他讲完,心头一震。
小流的师父叫封律齐,听起来像是蛮人的名字。
程无介讲了这么多,难道是暗示自己,封律齐和赫齐有关系?
静缘师太的笔记中也曾提到过,新村的村民长相奇特,不像中原人,倒是像极了蛮人。
而且静缘师太讲的是二十年前的事,这一点和赫齐失踪的时间正好吻合。
不过有一点无法解释,据静缘师太的笔记中说,新村村民的日子过得很是凄苦。若那五万两银子真被他们劫了,他们又怎会如此?
“谢谢程太医对叶氏讲了这么多,但叶氏有些不明白,这些旧事和小流的师父有何关系?”小婉故作不解道。
程无介目光坚定道:“自然是有关系的,程某不会无缘无故讲这些。我怀疑小流的师父便是赫齐那支军队的后代。”
说到这里,又不放心道:“程某今日高兴,一不小心便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希望段夫人能为程某守口如瓶。”
他竟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小婉认真道:“那是自然,程太医不把叶氏当作外人,叶氏自然也不会辜负了程太医。”
说完,抬头看了程无介一眼,又装作不明就里道:“不过叶氏有一点不明,小流只是懂些药理而已,程太医为何会将他的师父和赫齐联系到一起?难道赫齐也懂药理?”
“这个程某不好说太多,”程无介的表情有些为难,片刻后又意味深长的问道,“段夫人对小流感兴趣,恐怕不只是因为他懂药理吧?”
小婉慢慢抬起头,反问道:“程太医此话何意?”
程无介缓缓道:“我听说段夫人未出阁时曾有一位师父,法号静缘师太,是一位喜欢四处游历的药理大师。程某还听说,静缘师太后来失踪了,段夫人一直在找她。可有此事?”
小婉一愣,没想到他对自己的情况竟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过细想也不足为奇,这些可能是姜骞告诉他的。
姜骞曾去过凉州,知道是自己治好了段景毅的肩伤,可能因此便对自己产生了兴趣,于是便打探了自己的情况。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若自己再隐瞒无异于掩耳盗铃,不如痛快的承认,于是道:“程太医所说都是实情师父对我恩重如山,自从她离开后,叶氏便日夜牵挂。如今她老人家年龄大了,不适合再四处游历。程太医突然问起此事,莫不是知道我师父的下落?”
程无介道:“段夫人莫急,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怀疑小流的师父知道静缘师太的下落?”
这个问题让小婉不知如何回答。
如承认了,等于将自己的秘密全都暴露在了他的眼皮底下。
如不承认,恐被程无介抓住破绽。
小婉不顾程无介迫切的眼神,盯着眼前的茶杯陷入了沉思。
程无介今日所说所做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人,用阴险来形容他并不为过。
她可以肯定,程无介绝对不是一个人,他背后还有姜骞、燕宁郡主、甚至静阳王。
原来这些人早就把矛头对准了自己。
突然间一下子多了这么多敌人,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对付得了这么多劲敌?
而且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通过程无介向自己下手了。
接下来该如何做?
揭穿他?
坐以待毙?
或将计就计?
程无介见她半天不说话,又得意道:“段夫人不说便是承认了。你肯定也在奇怪,我是如何想到这些的。要不要程某说于段夫人听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