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让她们母女搬去大宅居住只为了保一家人平安,实属无奈之举。
另外,我这孙女心思玲珑,性情乖张,行事肆意,并非好驯服之人。
前日二孙女叶巧茵想代替她出嫁,实属受了她的蛊惑,她为了说服茵儿还主动签了字据,现把字据一并奉上供段公子裁夺。
老妪作为长辈诚心奉劝公子一句,吾大孙女小婉并非公子良配,婚姻大事不同其它,还望段公子三思而后行。
吾二孙女叶巧茵虽为庶出,但贤良淑德,命中旺夫益子,并对公子一见倾心,老妪愿将她许配于公子,以弥补大孙女小婉的无礼之举。
以上乃老妪肺腑之言,并非想刻意贬低婉儿,只是不想让婉儿毁了公子的大好前程而已,望公子理解老妪的一片苦心。】
这封信字里行间都透着叶家老太太对叶小婉的不满和厌恶。
如果不是因为见过叶小婉本人,段景毅也许就信了里面的话。
在他看来,叶小婉虽然性格有些不羁,但并非老太太说的那般邪恶,只是有些小女孩的顽皮罢了。
不能讨老太太的欢心,只能说明她稚嫩天真,不谙世事,就像一颗未成熟的青梅为人处世还很青涩。
没有经过风雨磨砺的女子,根本不懂得世道艰辛和人心险恶,只知随性行事,难免不被人误解。
老太太说的克命他亦不信,叶枫的死他也从刘知县的口中探听到了一些,只不过是巧合罢了。
至于他父兄被投入大牢,乃是权利斗争的结果,更是和小婉无半点关系。
还有那个叶巧茵,虽确有些大家闺秀的样子,但在他眼里却如白开水一般平淡无奇,丝毫提不起兴趣,反而叶小婉这种特立独行的女孩却让他欲罢不能。
既然这门婚事只是权宜之计,不如让自己放纵一把娶了这个让他爱恨交加的叶小婉,如若她将来敢造次,大不了一封休书把她送回丰县。
他历来行事有主见,从不受人控制,更不会因为老太太的一封信就改变了决定。
倒是老太太的这种诬良为盗,暗箭伤人的做法让他很是吃惊。
作为当家主母不但对两个孙女厚此薄彼,而且还用如此恶毒的语言编排自己的亲孙女,其行事作风可见一斑。
这样一想反而让他对小婉平添了几分保护欲。
这女孩活得实在不易,连亲祖母都这样待她,想来叶府那些趋炎附势的主子下人们更给不了她什么好脸色。
又想到自己这两天不顾她的救命之恩,对她冷眼相向,百般贬低,心里突生些许愧疚。
他拿着信,抬眼看向管家,淡淡的问道:“这真是你家老太太写得?”
管家正在旁偷偷观察着他的表情,想从中探出点信息来,好回去向老太太禀报,以弥补前面跟踪不利的过失,现见他问起了自己,忙低头道:“确是我家老太太所写。”
说完又偷偷抬头看了他一眼,就见他如鹰般锐利的眸子正盯着自己,心里慌张,忙又改口道:“也可能是老太太口述,叶巧茵小姐代笔,老太太年龄大了,近一年很少亲自写字,大部分是让二小姐带笔。”
段景毅没有再继续追问,把信扔到一边,对刘超道:“你去送送赵管家。”
刘超应了一声,走到赵有粮身边道:“赵管家,请。”
赵有粮心里疑惑,这是下逐客令了吗?
段公子不应该再说点什么吗?
就这样回去了,老太太那儿不好交代啊。
这样想着脚下便有些驻足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