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大多发生在夜里,因为黑暗可以隐藏你所有的龌龊。
一个男人提着半瓶啤酒,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摇摇晃晃的上楼,终于到了自己家门口,他刚想掏出钥匙来开门就有一个人抓住他的手臂,那人穿着宽大的白色衣服,是个男人,语气很焦急的说:“你老婆明天晚上就要死了!你快带着她跑吧!”这个人脸色白的诡异。
男人一愣,又打出一个响亮的酒嗝,甩开白衣人的手,把钥匙插进孔里,满不在乎的说:“哪来的疯子。”白衣人依旧不依不饶,“我是说真的!你快跑吧!”
“神经病啊!”他终于不耐烦了,大力一推,白衣人脚步一错,没再说话了,他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边打开门走进去边大声叫喊起来,“死了就死了呗,哈,那臭婆娘哪那么容易死?死了倒好,我还能拿笔抚恤金呢!”他关上门,把瓶子里剩余的酒一饮而尽,旋即他身子一歪,一头栽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阳光照到他眼睛的时候他才头痛欲裂的醒来,他打量一下室内,老婆昨晚没回来,突然想起昨晚那个疯子说的话,他也只是笑了笑,收拾一下东西,出门去了。
中午,他在工地上吃了饭,想起老婆一个电话都没有,他狠狠的扒了口饭,思虑再三,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他一边握着手机一边想着待会一定得好好数落数落她。
没人接。
他皱着眉头,正打算再打一次,包工头在那边招呼,“干活了!快过来!”他连忙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抹了一把嘴角,连跑带跳的跑去了。
在他身后,手机亮起幽幽的光。
傍晚他下了工,摸出手机来一看,一个未接电话,上面显示的是“老婆”他本来想打回去,后来想想都下工准备回家了,打一个电话又要几分钱话费,于是他作罢了,后来回家路过小吃摊的时候他还给她买了个糖葫芦——四块钱呢。
他心情颇好的上楼,未到家门口便大声咋呼起来,“老婆我给你买了冰糖葫芦!赶紧出来拿!”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他看了一眼手机,心里琢磨着老婆难道今晚又加班?接着他惋惜的看了一眼拿在手里的冰糖葫芦,只能先放着了。
然后他掏出钥匙哼着歌开门,老婆背对着大门,跪在地上,他以为老婆正擦地呢,本来想数落两句的话又咽回喉咙里,他打算绕到她跟前把糖葫芦给她,他孩子一样的跳到老婆面前,还配了音效,“铛铛铛铛看!”
他睁开眼睛以为会看见老婆开心的笑脸,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幕险些让他吓破了胆子!
“啊!”他哭嚎着,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手里的糖葫芦掉了下来。
妻子的双眼还有嘴巴,各插着一把刀。
血已经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散发着粘稠的腥味,他爬到沙发上,颤抖着拿出手机报了警,他不敢靠近那具尸体,糖葫芦就掉在尸体旁边,晶红色的糖已经碎了。
特案队有自己的法医,姓高,叫高炜文,是一个身上很有书卷气的人,大概是长期待在解剖室,他身上总是冰凉冰凉的,就像他看人的眼光一样,镜片下隐藏着一双凉薄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