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沉沉的,外形漂亮的别墅掩映在参差的树叶中,有风吹动便发出“沙沙”的声音,然而这栋漂亮的房子的内里,却并不如别人所想象的那么美好。
客厅里摆着一副巨大的油画,欧式长餐桌上坐着一个男人,他的穿着相当得体,简直就像是马上就要去参加宴会一般一丝不苟,他的五官相较于东方人显得更为深邃,而那双眼睛又是极为纯粹的黑,他用餐的姿势使他看起来像个贵族,餐刀和瓷盘的触碰几乎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他极为熟练的把盘子里的肉相当均匀的切成几小块再依次送入口中,过程中肉上的酱汁甚至没有沾到他的嘴唇上。
就这样安静的吃完了晚餐,他擦了擦嘴角,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走进了卧室,这间卧室相当的大,甚至都显得空旷,而暗红色的色调又显得有几分恐怖,他的步伐看起来有些凌乱,就像一个喝醉的人在地板上胡乱踏了几步一样,紧接着卧室的地板突然有一块向内凹进去,露出向下的楼梯,他挑了挑眉,边沿着楼梯往下走边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我的设计,永远这么精妙”他的声音就像甘醇的红酒一般令人迷醉。
楼梯相当的长,长到可以清晰的听见一道女声由微弱到渐渐变大的过程。
“救,救救我,谁能救救我……”
这是一个地下室,占地面积基本涵盖了别墅,不过比起上面的别墅这里空荡荡的,仅有的壁灯幽幽的闪烁着橘红色的光,苟延残喘着就像那个女人的生命。
地下室的正中间就摆着一个巨大的金色铁笼,甚至铁笼的下面还铺着一层纯白的天鹅绒垫子,一个女人躺在笼子里,她背对着男人蜷缩起身体,一头本来应该是十分漂亮的及腰长发凌乱的散落在垫子上,女人身上穿了一件类似于欧式宫廷的大长裙,不过这件裙子对她来说相当大,更像是一件戏服套在傀儡身上。
男人站在笼子外面静静欣赏了一会儿他的作品,然后当他的目光下移看见女人光裸的脚时,眉头微微一蹙,他打开铁笼的门,趴着的女人听见声音的一瞬间身体瑟缩了一下,男人拿起被她丢到笼子角落的鞋子,细心的替她穿上,动作轻柔的就像是对待他最爱的情侣一般,如果忽略掉那个不停颤抖的女人的话。
“还有一天。”男人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西装,然后转过身走了。
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渐渐小了,笼中的女人身体抽搐了一下,然后便开始剧烈的咳嗽,她慢慢把自己翻过来,然后颓然的仰倒在垫子上,这样一个动作像是费了她好大的劲一般,好久之后她才缓过劲来,随后她一只手盖住脸,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她要死了么?许久没有进食的她连睁开眼皮都累,勉强看了看自己苍白的手指和骨节,手伸到下巴处,果不其然摸到一手膈人的骨头。黑乎乎的地下室仅仅靠一盏小灯照明,她白天黑夜几乎是颠倒的,她有时候怀疑是不是过了好多天,但有时候又觉得好像是一瞬间的事情。
呵,她自嘲的想着:她都这么瘦了再瘦下去就不好吃了。
第二天她心里估算着还是昨天的那个时候,果然听见了有人下楼梯的声音,由于又是一夜的饥饿她只能躺在垫子上颓然的喘着气,实际上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东西喝过水了,到现在还没死真是奇迹。
这个男人把她抓来,就是要她成为他的作品,初时她反抗过,她想要逃出去,可是在昨天晚上那个男人带来了一个女人,然后在她的面前杀死了那个女人,接着动作缓慢优雅的,吃掉了她。
她想她明白了。
那种浑身一瞬间颤栗的感觉现在还历历在目,导致她现在只要看到那个男人就会神经反射的害怕和发抖。
有脚步声传来。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昨天那个男人说还有一天,也就是今天,所以她就要被吃掉了吗?她的生命就要以这样一种恐怖的方式结束掉吗?她身上所有的力气在这一刻凝聚了起来,她一只手搭在笼子的栏杆上,费力的想爬起来,然而她的膝盖却不停颤抖着,她越来越害怕,然而那脚步声好像特别凌乱,好像有很多人一起。
是……有人来救她了吗?黑沉沉的眼睛里燃起希望的光,她用力扣紧了栏杆,两只眼睛大睁着盯着楼梯的方向,早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的喉咙发出如同尖利的嘶鸣,终于,她看见有一排一排的穿着黑色衣服,衣服上印着PC字样的人端着枪进来,她膝盖一软,跌在柔软的垫子上,哭的泣不成声。
三小时后。
她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小口小口的啜饮,实际上到现在她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她到现在依然无法相信就在即将到达地狱的一瞬间被人拉了回来,她自嘲的想想估计这世界上没多少女人有过和她同样的经历。
“这位小姐,资料上说你的名字是程子衿?”有人坐到她对面,感觉是个很开朗的人呢,声音听了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程子衿缓缓抬了抬眼皮,看向坐在对面的男士,他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制服,衣服被他打理的一丝不苟,没有一点点褶皱,感觉……很像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