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对方并未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伴随着解除卷轴封印的声音后,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柔软而合身的衣物被对方一点点认真地穿着在了她的身上,千手扉间打扮她就像是在对待什么珍惜之物,紧接着是打理发型,披散着的黑发被束起,盘成发髻,掩藏住术式与苦无,对方在她的脸上涂抹一阵,掩盖了她裸露肌肤处的裂纹后,最终将一顶帷帽戴在了她的头上。
千手扉间似乎是想带她出去。
从地下到地面中间弯弯绕绕无数,仿佛一颗参天大树的根部,盘枝错节,不乏有某些角落传来野兽一般的嘶吼,或是血腥的味道,令人熟悉。泉奈对此漠不关心,即便对方在自己耳边轻声解释着这其中每一处的用途,什么用以训练可靠的人手啦,审讯国外潜入进来的叛徒啦,如此等等……都没意义。
她想,天底下最无聊的事情莫过于有人对一个死人来唠唠叨叨,这是要她死了都不安生的意思?有病,简直不可理喻!
在触及到久违阳光的时候,泉奈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一只手覆盖上她的眼睛,那讨厌的声音又传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紧张。
“小心,你先适应一下,不然眼睛可能会被刺激到。”
话语刚刚说完,一人一死人都僵硬了一下,
无论是遮挡还是眯眼都是下意识的,不必要的。
因为她已经死了,因为她在死前就命人剜去了自己的双眼……
因为她已经死了,因为他在她兄长的眼眶中见到了熟悉的纹路……
这是一个大型的村落,或者说,稍微小规模一点的城市,独属于忍者自己,名为“木叶”。
被千手扉间牵着手一步步走到村边那座高高岩山上的泉奈听对方如此说。
“是你哥哥为这里起的名字。”对方不甘不愿地补充。
哦……没听过……
泉奈用一脸冷漠来给予回应,无论她能否自主掌控身体,她都不想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她对这所谓的村镇毫无期待,甚至不想给出任何的评价,因为她已经想起来这到底是哪里——位于宇智波族地外那片森林的某处,当初她兄长宇智波斑与那讨厌的西瓜皮妖精私会的地方,千手柱间耍花招并攀爬岩壁的蠢样她至今还有印象。
在那之后她也确实曾经从兄长的口中听过他那“当年蠢得冒泡”的想法,有相似经历与相仿念头的少年们想要在那里建一座村子,然后将自己的弟弟妹妹安置在其中,他们将被保护着,不必再上战场,也不必再经历种种悲伤之事。
只是那完全不是她想要的,泉奈很清楚,她所有的不切合实际都在兄长们死去的那天一并死去了,往昔的阅历告诉她一座村子在这世间简直渺小如尘埃,两个少年的梦想远远无法到解决整个乱世争端的地步。单凭忍者本身无法去阻止悲剧不再重演,她曾经花费了将近一辈子的时间来布局试图让她的想法一步步实践成功,她曾经枕在兄长的腿上一点点地描述自己对于未来的愿景,那是她曾经亲眼见过的世界,不再会有直接战争形势的世界,那因种种制约而得以让忍者不再需要面对悲伤的国度。
但——
所有的一切都在她死亡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甚至在更早,在她兄长双眼因常年的征战而出现视力衰退,面临失明的情形时,她就不得不去停下野心的步伐,转而迫切地要想办法去解决眼下的问题。
斑想把他的眼睛交给自己。
泉奈很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的兄长,爱人,不希望自己的妹妹遇到与自己相同的结局,而家族石碑上的记录向他们指明了唯一的解决路径,他们不约而同都看到了……
所以……她只有先下手为强……
鲁莽尝试的结果是她瞎了,崩溃了,被人钻到了空子,以至于最后失去了命。
结果就是这个名为“木叶”的村镇被建立。
“你的兄长与我的哥哥达成了盟约,战争停止了。”千手扉间在她耳边说,“看见了吗?那是我兄长的头像。”
所以呢?我的兄长最后怎样了呢?
泉奈一言不发,即便对方之前曾经在她耳边提到过,自己的兄长宇智波斑在建村之后不久就离开了村子,她也完全不会给出任何的反应。
她已经死了,她已经疯了,人世间的任何事情都不会对她有影响。
对方只是没有把他们兄长们最后的结果说出来而已。
但她已经知道了,属于曾经有共同理想的两人最后的结局。
她在三途川畔曾经见到某来而复返的身影,她在对方神智朦胧之际反复摩挲挚爱的脸庞,并目送他再度离去,她已然猜出了事情的真相。
属于自己爱意的那部分依旧在远方的某处陪伴着自己的挚爱,而千手扉间所为之骄傲的兄长此刻已经入土,这可真是报应不爽。
同时,她可没忽略过一路上人对他千手扉间的称呼。
[二代火影大人]?
呵,好土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