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严寒与低下的劳力情形下,有效地开采几乎是无法完成的事情,这使得该国空有宝山而不得开采,是个废国家没错了。
宇智波泉奈当下做的,不过是……将采矿与冶炼技术,稍稍地提升了一步,使得哪怕在寒冬冻土下,普通人亦能做到较为便利地开采矿产而不至于轻易丧命。
人力挖掘难以破开冻土岩层,那么起爆符呢?火、药呢?配合以竹筐,木轱辘,加上必备的防寒措施,哪怕是平民亦能进入深井进行工作,就是太简陋了点。
劳动会带来收益,哪怕会有人因此耐不住劳累寒冷而死去,哪怕贵族掠夺走大半,民众能拿到手的十不存一,但能因此活下来的,要比冬日里无所事事而死去的多,至于拯救更多的人?世间皆苦,她若真有能力普度众生,哪还用得着为这一亩三分地奔波。
泉奈相信一个道理:超越时代的思想会被当权者视作威胁扼杀在摇篮当中,然而超越时代的技术在一开始的时候却并不会。感谢这个对神明不甚崇拜的世界吧,谁都知道最初的神明是为大地带来长久和平的卯月女神,其后的大名再怎么神话自我都只是往自己脸上贴金,无法自封天皇。王权难以被神话的好处在于,科学技术并不会动摇神权,上层不会如另一个世界那样对之视作威胁,贵族阶层的贪婪性会让他们期待这项技术带来的红利,并将之全部收入囊中。
因为战火与割据的缘故,这片大陆上的科技在千年内的提升堪称缓慢。低下的劳动耕作方式,低下的纺织技术,低下的锻冶技术,几乎一切的进化都是那样的缓慢。翻阅家族的往昔关于忍具消耗金钱支出的记录,泉奈可以推断出以上结论。
所以,是为什么呢?
这片土地的生机与自我演化能力仿佛被冻结了一般,无法改变,无人做到改变……
这是非常,非常,奇怪的事情。
就好像这世界的自我创造能力被生生扼杀了一般。难道说因为动乱的缘故,不论出现什么超越时代之物,无论思想或者技术,都会在萌芽初期被掐死么?
她心中隐约有揣测,战争往往是诞生前沿技术的温床,因军队需要,木头石块被青铜所取代,青铜被黑铁所淘汰,曾经的弓、弩后来演变成了毛遂枪……之所以技术难以突破……唯一的理由大约只有那个了。
——忍者的出现本身已然远远超越了时代原本具备的科学技术,且,在一千年内,无更强大先进的力量出现并取代忍者的地位。
相当可怕的结论,这让她不由怀疑忍者这一职业最早是如前世大家推测埃及金字塔般,是外星的产物。
结合自己的情况,还有可能是穿越者?MD,哪个傻逼穿越者搞出这种不负责任的力量体系啊摔!还不给这力量体系匹配一个合理的思想基础!有这牛逼的力量当年都能一统大陆开创永世帝国了为什么硬是宣扬出忍者是工具忍者需要忍耐的狗屁洗脑理念啊摔!
“差不多吧,反正大名收下了我送给他的技术,作为交换,承认宇智波在其中可占有一定量的份额,不过作为代价,宇智波需要给铁之国任务的优先权,以及技术的垄断权。”泉奈这样对宇智波斑说。
这其实是一笔不对等的交易,大名在获得新的冶炼技术后曾经想过要把宇智波踢出局自己单干——这是上位者惯有的思维模式,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样是不行的。宇智波能将这项技术奉献给他,同时就能奉献给其他国家的统治者,比方说火之国雷之国什么的,技术这玩意卖一家是卖,卖几家同样是卖,找个最合适的买家难道不香吗?至于说其他国家的矿产开采难度大本国资源匮乏,哎呀呀其他大名一定会想你为什么要提醒我这个问题呢,这让人家会忍不住想侵占你的国土的哦。
在想明白这个问题后,大名半夜被吓醒后当即改变思路,再度找上了宇智波一族,承认了其合法合作地位的同时,提出要宇智波的任务优先权以及技术垄断权,即,当他们接到他国的,与铁之国利益冲突的任务时,需以铁之国利益为先,此外就是该项技术不得外传。
宇智波同意了,泉奈并不想承认这里面有她对大名下的一个小小暗示——明目张胆的幻术太容易被人洞察,不耗费查克拉,仅凭借话语和动作施展一个小的暗示在对方心里埋一颗种子还是可以的。
作为交换,宇智波得以获得一部分矿产的开采权,以及,一小块土地的使用权。至于技术的垄断权嘛……其实在提供技术的时候,泉奈就没想过过早将之外传——且不提这是针对严寒环境下的特供版,更重要的是……当下还没必要在其他地方攀科技树。
她为什么会选中铁之国,因为这国家怂,因为它是中立国,所以哪怕大陆打成一锅粥大家都不会首先去找它的麻烦,他的地理位置太鸡肋了,食之可惜弃之无用,谁将这块地方打下来都会要面对其他国家的敌视与开战。况且在现有信息传递途径下,窃取他国技术为己用的思维和手段都远不及后世来得高明,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铁之国大名都会将这项技术摁得死死的,至少能捂二十多年。
但是啊,这也只是一时的罢了。
当技术发展到一定层次,当生产力得到提升时,新思想的启蒙和需求想当然的就会浮现出来了,这是世界的规律,不容违逆,无法改变。
她在铁之国丢下一颗火种,后续或许会在其他地方丢下更多的火种,她相信,在未来某一日,这些火种能化为燎原之火,燃烧至整片大陆。
向宇智波斑讲起自己所作所为的时候泉奈尽可能轻描淡写,淡化了其中的算计与利益纠葛——她做这些当然不是没有风险的,起码这大半年当中,针对宇智波的袭杀挑衅就没停止过,宇智波在获得利益的同时,自然就有他人的利益受损,留在铁之国本地的武士阶层,忍族,乃至羽衣和千手都不是省油的灯,不过嘛,前来试探挑衅者都成了这一批年轻宇智波的手下亡魂。
宇智波的威名,从来是靠鲜血与杀戮来铸就的。
“不过起码,明面上的袭击以后会少很多,毕竟有大名的许可在,任何势力想要袭击,都得考虑一下挑衅一国贵族的后果,好啦,话不多说,斑哥你试试看这铠甲合身么?”泉奈说完自己的事情,抬头,正对上宇智波斑复杂的眼神。
“……?斑哥?”她歪着头,不明所以。
“……不,没什么。”宇智波斑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他很想说,当他的妹妹提起自己的所作所为的时候,眼中仿佛有光。
璀璨得让人觉得炫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