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说着,果然看到真纪亦随之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雷之国的使臣是标准的贵族,他看向他们这些宇智波的忍者的眼神当中从来不掩饰轻蔑与畏惧,轻蔑于他们身份低微的同时,又畏惧于这些拥有着太过于强大的异类。
是的,异类。在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们眼中,具备强大实力又不受掌控的忍者无疑被他们归纳为是异类,可偏偏他们又要利用这些人,这如何不令他们感到轻蔑又恐惧呢?须知道,这时候的忍族很多时候都不讲信义的,他们固然会接受重金额的任务为之不惜性命,却也会在发现雇主下达的任务存在问题时候果断放弃任务甚至会转身干掉雇主。忍者并不是忠义的代名词,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在贵族们眼中的地位还不及武士。
相比于贵族使臣,那位随行而来,统领武士的护卫首领就显得好说话多了,他生有一副好皮相,容貌典雅而富有魅力,吸引了一路上无数少女芳心的同时又进退有度,甚至还带着点片叶不沾身式的洁身自好,他对每个接触到的女性都彬彬有礼,甚至会在泉奈她们值夜的时候邀请她们去烤火吃点心。
这是一个人自带的人格魅力,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泉奈她们并不会生出疑惑,但问题是……这份魅力与他所在的阶层是不相容的。泉奈见过自己老师在扮演武士时候的模样,宇智波朔同样有着俊朗过分的外貌,但他很懂得隐藏,更知晓进退,他会哈哈大笑着跟自己的手下勾肩搭背逛花街喝花酒,在游女的身上消磨时光,他会拔刀杀人,杀死任何城主认为有威胁的存在,在他是【鹤田朔】的时候,他就只是单纯的为城主效忠的武士,谁都不会质疑他的身份。但在这位雷之国大名手下的武士身上,泉奈却能察觉到超越出了他本身所处阶层的东西,这才是她感觉到违和的根源所在。
“你这么说的话确实,”真纪喃喃道,“他看我们的眼神不对……仿佛在透过我们在看别的什么人。”这才是她本能感觉到不妥当的地方,那位武士大人看向她们这两个女忍的眼神实在太过奇怪了,虽然大部分时候他掩饰得很好,但一路上他能和蔼与她们交流,偶尔会不经意间打听她们喜欢什么东西什么的,虽然态度上没能感觉出什么恶意,但这么做本身就让人觉得很奇怪。须知道,在这个时代,贵族和武士对忍者的观感可算不上好。
就当是她们想太多了吧,但身处乱世随时都有可能丢掉小命,多去想一些并不是坏事。
泉奈的表达就直白多了,在察觉到那位武士大人的不对劲后,她直接找上了负责此次任务的宇智波朝夜,开门见山问道:“那位武士首领大人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癖好吗?”比方说恋、童什么的,她问得很平静,一点杀气都没有。
“噗,小泉奈你为什么这么说。”宇智波朝夜听完险些一口水喷出来,他本以为泉奈是个聪明不惹事的后辈,这一路上她也确实是这么表现得,守卫工作做得滴水不漏,嘴甜会做事,把使节团上上下下都哄得很开心,闲下来还会跟他与阿久一起切磋讨论忍术体术幻术,在心底,宇智波朝夜已经认可了对方的心性,将之视作可以平等交流的存在。
“他看我和真纪的眼神不对劲。”泉奈耸耸肩,“别告诉我你没注意到。”如果真的没注意到那等她回去一定要写信给惠婆婆告状说她侄子是个不会看人眼色的傻瓜蛋,需要回炉重造。
“但这不是当前重要的事情,对吧?泉奈。”宇智波朝夜认真说,是的没错,也许那位武士确实存在有问题,他有注意到一点,对方对女性的尊敬与禁欲,看向泉奈与真纪时候偶尔会表露出来的移情,这让他不由怀疑对方是否有了自己的孩子又或者说对某个女性怀有不可言说的憧憬之心,“但你们只需要把这个保护任务好好地完成,之后他们就会返回雷之国,与我们并无关联,据说他同样受到雷之国大名的信任,所以就算有问题,我们也不可能去做什么。”他这样耐心地对泉奈解释,这年头好奇心是真的会害死猫的,在不牵扯到任务的时候,他们没必要去对贵族间的隐私寻根究底。
毕竟要真因为一点点不舒服的眼神就要敏感到想做点什么,那真没必要也太过敏感了,所以他只需要保证任务顺利完成,不要再和自己以及族人有瓜葛就完事了,宇智波朝夜是这么想的。
泉奈皱着眉,姑且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释,不过她说:“所以你是想暗示,他跟雷之国大名间是有点什么吗?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也不会去做什么。”莫非是断袖?哦,那也能理解,毕竟那位武士长得好看到过分,如果手底下有这样的人还对之充满信任的话,她要么就是怀疑雷之国大名脑袋上是不是多了点绿,要么就是怀疑这俩之间的关系不可说。
“……我没说,你也别多想……”宇智波朝夜要给泉奈的脑洞跪了,天呐救命啊,自己家族的这位小姑娘的想法真是太奇怪太不可爱了!为什么你能这么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来啊!
“不过我们多注意一点确实没错。”泉奈这样对真纪说,她这些天指使二月去盯着那位武士首领,除却得出对方是个真正的君子,不逛花街不赌钱的结论外,她确实查不出别的,除了——
“那位武士大人给了使臣很多建议呢,在采购火之国的商品货物的时候。”宇智波真纪在跟着他们一路完成一天的保护任务后,回来小声对泉奈说。
“那个长得花里胡哨的人类私底下还偷偷买了东西喵,我看到他去玉器店里购置玉佩了喵。”晚上二月回来问泉奈要鱼吃的时候喵喵说道,“真是不懂你们这些人类啊,花费那么多的钱财去买一块不能吃的破石头,啧,好浪费啊喵……”有这个钱买小鱼干吃不香嘛?二月表示人类真是难以理解。
泉奈把这些信息综合起来,在心底打上了一个问号,她眼下能获得的信息有限,但她能确定一点,这位雷之国的武士首领,绝对不会像是他表现出的那样光风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