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片最后还是插.进女孩的身体里,却没能刺穿她的心脏,只伤到不太要紧的位置。
可这都不重要了。
女仆主动放开自己的武器,她没有选择继续攻击女孩,而是不顾以最致命的后背对朝敌人,向公主转过身。
忽然,她想起自己刚才经历过一场战斗,一定很狼狈……
洛兰妮动作仓促地擦了擦脸,却发现她的手掌心被刀片刮得一片血肉模糊,不但没擦干净脸上的血渍,反而越擦越脏了。
这下子,小女仆神态更加窘迫了,“阿书……”
公主额头上的伤已经结痂,在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蛋,血色的伤口看上去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她的衣裙破烂,身上罩着不知道是谁的黑色披风,遮住外泄的春光。
“阿书,你没受伤吧?”小女仆关心地走上前。
可公主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绕过她,走到那陌生女孩的身边,关切地问她:“温尔莉,你没事吧?”
公主搂着那个名唤“温尔莉”的陌生女孩。
小女仆的脸色发白,顿觉手脚发凉,一颗心好似浸入冰水般死寂。
在这一瞬间,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从心口蔓延至全身,就呼吸都会给她带来永无止境的疼痛,喉咙就像是被磨砺的铁砂狠狠地碾过,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她望着公主的背影,眼底依稀可见的水光。
无论是多么剧烈的疼痛、还是深可见骨的伤口,都没能让这位坚强的小女仆掉一滴眼泪。
但此时,她却罕见地露出受伤的表情,仿佛脆弱得不堪一击。
洛兰妮眼眶里蓄满泪水,她垂下眼,倔强地抿着唇,却还是不甘心地一遍又一遍地低声呼唤道:“阿书、阿书……”
她的身份卑微,没有任何立场去抢夺任何心爱的人,只能停滞在原地徘徊,像只丧家犬似的,哀嚎哽咽着,希望能换得心爱的人回到她身边。
许是女仆一遍又一遍的呼唤太过可怜,那背影一僵,停在了原地。
女仆眼里顿时一亮,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活”了过来。
可是过了很久,那个背影都没有转过身。
洛兰妮眼里的光逐渐被熄灭,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明明扛过了一切,唯独抗不过这个绝情的背影。
喉咙涌上一股铁锈的血腥味,女仆脸色不变,面色如常地把喉口的血给咽了下去。
公主最后还是走到女孩身边,揽过女孩的肩膀,却发现女孩身上受了伤,顿时紧张不已,惊呼到:“天呐,温尔莉!你的肩膀在流血!我们必须快点想办法快点止血!”
名唤“温尔莉”的女孩朝公主微笑,除了由于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脸色,她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反倒来安抚公主紧张的情绪,柔声说到:“姐姐不用担心我,我受伤并不严重,倒是那个人。”
“她是你的奴仆吧?姐姐。”明明是疑问句,却更像是一句称述句。
女孩把目光转移到洛兰妮的脸上,眼底带着几分讶然,带着几分明知故问的语气,佯装无辜道,“可她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出现保护你呢?”
女仆眯了眯眼,锐利的目光,似乎是想把这个来历不明的陌生的女孩看穿。
在她眼里看来,这名来历不明的女孩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假,每一句话都像是刻意在公主面前,故意诋毁她。
在情感上面,女人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
洛兰妮从一开始就与这个名为“温尔莉”的女孩两看相厌。
她能感觉出,这名女孩心机偏深,表里不一,绝对不简单。
“刚才她突然向我发起进攻,把我吓了一大跳,与她打斗的时候,我不小心用长剑划破她衣袖,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受伤……”
“如果有伤到她,我道歉……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女孩捂着肩膀的伤口,似雪的脸上显出几分苍白,她朝公主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刚才阿书你都看见了吧?”
公主轻轻地“嗯”了一声,扶着温尔莉走到长椅旁坐下。
公主脸上的神情恹恹,似乎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谢书选择直接换了个话题,“温尔莉,你的伤口真的不要紧吗?要不要我替你请医生……”
“不用啦,只是一点小伤。”温尔莉满是无所谓,她摸了摸伤口,又瘪了瘪嘴,垂头丧气地说到,“而且,请医生很贵的……我还是算了吧。”
此时,女仆从身后跟了过来。
女孩听见动静,抬头与她对视。
而公主夹在中间,忽然间想起来她还没来得及让她们互相认识。
于是,她朝温尔莉介绍洛兰妮:“这位是我的女仆,洛兰妮。”
“她是前阵子刚进城堡的,也是一名女仆,平时负责裁剪花草。”然后,她转头对着洛兰妮介绍女孩,“她名唤温尔莉,正是她刚才救了我。”
陌生女孩虽然看起来娇弱无比,像是温室里的花朵,但却是舞得一手好剑,随意挥舞几下手中的长剑,就把那些图谋不轨的人给解决了。
少女扎着马尾,坐在长椅上晃着小腿,毫无顾忌地笑得灿烂,“那公主殿下不如考虑用以身相许来报恩吧。”
那个名唤“温尔莉”的女孩,有一双明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惹得谢书也情不自禁的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谢书只当她是在开玩笑,并没有把这番话放在心里,伸出手指宠溺地刮了刮少女的鼻梁,说到:“别和我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