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凛怕伤了江岁晚的心,没有正面拒绝,沉默不语。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江岁晚赶忙往卧室跑去,不给韩凛否认的机会。
韩凛叹了口气,扬声问道:“七点多了,你吃晚饭了么?”
“没有。”江岁晚刚把男友T恤脱掉,一听到韩凛的声音,他顿时觉得韩凛就在眼前。
他又听到韩凛问道:“我做菜太慢了,你是想出去吃,还是点外卖?”
“我想出去吃。”因为出去吃就可以趁机和韩凛牵手了。
他穿好羊绒衫、牛仔裤、羽绒服,又喷了点香水,才回到了韩凛面前,向韩凛伸出手去:“走吧。”
韩凛想起来他还没有给江岁晚礼物,便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个打着蝴蝶结的纸袋子。
“是什么?”江岁晚兴奋地从纸袋子里拿出了一个纸盒子,打开纸盒子,里面是奶糖。
他强调道:“虽然我喜欢吃奶糖,但我不是小孩子了。”
话音落地,他吃了一颗奶糖,又眉开眼笑地道:“好甜。”
他再次向着韩凛伸出了手:“我想和你牵手。”
韩凛犹豫着牵了江岁晚的手,江岁晚身上甜腻的香气随即不住地往他鼻尖窜。
他并不喜欢这么甜腻的香气,但他没有明说。
上了车后,他又问江岁晚:“想吃什么?”
江岁晚想了一会儿:“想吃炸鸡。”
韩凛便载着江岁晚去了一家炸鸡店,江岁晚点了鸡腿堡、鸡块、鸡米花、鸡排以及可乐,而韩凛则点了鳕鱼堡、薯条、鸡块以及可乐。
江岁晚与韩凛去洗了手,才坐到了座位上。
他们点的餐品不久便上来了。
江岁晚首先拿起了汉堡,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道:“妈妈是一个很注重健康的人,所以她不准我吃这些,我有一次偷偷地去吃,被妈妈发现了,妈妈罚我做一百道数学题,妈妈布置的数学题特别难,我那时候才小学一年级,数学题却是小学六年级水平的,我做得快哭了,妈妈哄不好我,主动给我买了炸鸡,还一道题一道题地给我讲解。妈妈结婚前是A大数学系的教授,因为怀上了我,才辞职的。
“我在妈妈肚子就不乖,妈妈足足在医院里躺了六个月,可仍是早产了。妈妈说我出生的时候比刚出生的小奶猫还要小,她每天都担心养不活我,我在保温箱里面待了整整三个月,才被妈妈抱回了家。假若没有和他结婚,假若没有我,妈妈一定能成为世界知名的数学家。”
韩凛曾经在调查报告里看到过关于江母的信息,江母是A大历史上最年轻的教授,同时也是世界数学最高奖项菲尔兹奖最年轻的获奖人。
“你妈妈是因为想和你爸爸结婚才结婚的,也是因为想要你才怀孕的,对于她而言,或许你和你爸爸远远比她的数学重要。”他拈起一根薯条送到江岁晚唇边,“不许否定自己的存在。”
“谢谢你。“江岁晚将薯条吃掉后,继续道,“在妈妈的影响下,我的数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每次我考到全校第一,妈妈就会带我去吃炸鸡。”
韩凛含笑道:“你的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么?”
江岁晚摇头道:“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吧。”
韩凛提议道:“那如果你能考到全校第一,我再请你吃炸鸡。”
江岁晚大着胆子问道:“如果我能考到全校第一,你能亲我一下么?”
他指着自己的唇瓣道:“亲这里。”
见韩凛不作声,他妥协道:“亲额头可以么?”
“好吧。”韩凛勉强答应了。
江岁晚把所有的食物都送进了胃里,又与韩凛一道去洗了手。
被韩凛送回家后,他故意假装脚下打滑,顺势扑到了韩凛怀里,在韩凛耳边吐着热气:“你能留下来么?”
面对江岁晚拙劣的诱惑,韩凛拒绝道:“抱歉,我必须回公司一趟。”
最起码韩凛没有将我推开,我还是有希望的。
江岁晚自我鼓励着,胡乱地在韩凛身上蹭了蹭,才站起身来,关切地道:“要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晚安。”
“晚安。”韩凛朝着江岁晚挥了挥手,刚刚走出公寓楼,他便看到一颗从天而降的奶糖,粲然笑着的江岁晚,以及不情不愿被江岁晚抓着右前爪朝他挥爪的豆沙酥。
韩凛并没有撒谎,他确实必须回公司了。
一回到公司,他便接到了江罗晔的电话,江岁晚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表面上挑不出一丝瑕疵。
由于年关将近,江罗晔同他寒暄了一番,并表达了明年想要继续与他合作的意愿。
站在商人的角度,只要不是违法犯罪的生意,如果有利可图,都可以做。
可一想到江岁晚,他便对江罗晔有些不耐烦了。
他耐着性子听完,模棱两可地道:“上次与罗总合作愉快,我当然也希望还能有机会与罗总合作。”
挂掉电话后,他又想起了江岁晚,其实,江岁晚非常适合穿那件T恤,显得既纯真又诱惑。
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江岁晚才十七岁,他不该这么想。
他去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些,才回到了办公桌前。
他将身上的大衣脱掉,那颗他刚才收到的奶糖不小心从大衣口袋里掉了出来。
他很少吃奶糖,但还是剥开糖纸,将奶糖送入了口中。
甜味一下子蔓遍了口腔,转眼间,软糖稍稍融化了一些,变得又软又甜。
爱吃奶糖的江岁晚今天也与这奶糖一般,又软又甜。
他眼前霎时出现了江岁晚穿着男友T恤的模样,不得不又去洗了一把脸,才投入了工作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