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北方已经全线降温,渤海开始封冻,部分地方甚至飘起了浮冰。
312年即将结束了。
虽然北方的玩家们搞的风生水起,但北方三州之外,却是一点也不平静。
洛阳失陷,皇帝被俘虏,北方又被杀了逃了一大批郡守刺史,很多都成了无主之地。
刘琨看魏瑾没有收地的心思,便派自己侄儿刘演去当了兖州刺史。
黄河下游两岸的兖州刺史原本是司马越,已经没两年了,于是王浚先前派李述为兖州刺史,琅邪王司马睿又使郗鉴为兖州刺史,而刘琨又使刘演当为兖州刺史,据魏郡邺城,三人各据一郡,发出各种相互冲突的政令,让兖州人民一时茫然,不知所措。
当王浚败亡后,李述就乖巧地退位,将自己占的那郡交给了刘演。
但这时,从年初开始吃败仗的石勒打南方未能成功,于是便带着兵去了兖州找食驻扎,还准备去收邺城周围的野麦——对他们来说,只要是城外的地上的,都是野麦。
邺城离着上党和旁边的广平郡特别近,就一个太行山道的距离,也因此,畏惧于沿途巡逻的北方骑兵,这魏郡虽然也有盗贼,但总体来说还算平静,各家坞主的生活还算好过。
魏郡当时正是六月夏收,听说大贼石勒来了,一时吓得沿途人口拼命逃亡去广平,好多没收的麦子都不要了。
这消息甚至直接让北方粮食价格上涨了一钱。
正为秋收夏收伤脑筋的魏瑾对此很不满意,石勒只需要带着兵就可以掠劫上党郡到渤海的商队。
石勒的谋士张宾为此前来向魏瑾说和,表示想她各占一地“互不侵犯”。
被魏瑾表示“想多了”后,直接赶了出去,甚至没有一点想要招揽的意思。
她其实很理解如张宾这种谋略惊人,又有天下大志的寒门在晋朝时郁郁不得志、想要买股投资王侯的心情,但理解归理解,你既然买了对家股,那就是两路人。
在赶走张宾之后,她立刻令早已在上党的乌桓部首领薄盛出击石勒,绝不能让他扎在邺城。
薄盛出生乞活军,当年被石勒打败后抱准大腿,又在石勒攻上党时碾压的对方,这位年轻将领兵强马盛,又有优秀的装备,石勒打仗特别从心,见状,立刻就跑到黄河南边的廪丘去了,只让薄盛吃了一地灰。
魏瑾于是让他驻守邺城,刘琨的侄儿对此举手欢迎,而石勒则在廪丘开始经营的势力,并且在三番四次挑选后,把目光盯住了山东半岛,开始攻略那边的郡县——这里的王弥手下的旧地,王弥已经被他杀了,相对北方来说,这个柿子比较弱,好捏一点。
匈奴汉国那边,自从攻下了洛阳,这个匈奴人的国家就感觉自己天下无敌了一样,但打个关中,都一败再败,刘聪又攻打了几次刘琨所在的晋阳,但旁边靠着的拓跋鲜卑已经被肖晓晓派来护卫晋阳,刘聪被强悍的鲜卑铁骑一巴掌就呼了回去。
东出的路被阻,打关中晋人豪强都打不过,这可能是深深地刺伤了年轻气盛的皇帝刘聪,他一怒之下,便开始破罐子破摔起来,先是广纳后宫,把父亲的小老婆和很多大臣的女儿都收了。
然后又鱼虾应不足而斩杀水产采购部的主、宫殿没体修好杀了包工头,后边更是出宫去汾水边看人捕鱼,不回去处理政事,有劝他上进的人都被打入死牢,百官劝了他他也越发愤怒,认为这些人都是觉得他是纣桀一样的暴君吗?
反正一番折腾,完全没功夫攻打四方,和他父亲完全是两个概念,魏瑾的手下甚至因此说这都是因为没有思想指导啊……
南方的晋王还为将南渡的士族而困扰,这些大爷一来南方就攀亲带故,占山占水占田,偏偏他还得赔着笑脸,因为他的血统离晋室帝系太远了,军权都不在手上,没有士族支持,法理上是站不住的。
解释起来就是,大家都很忙,没有空。
因此,在没有皇帝的情况下,除了黄河以南、淮河以北的人民生活在纷乱之中外,其它地方,还是勉强将就着过下去了。
而在玩家们的加持下,北方的手工业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
草原的畜力对农业的补益极强,以前北方的人拉犁基本很少见了,因为铁犁的畅销,那种两牛拉一犁的直犁也被淘汰,有时急着用,也可以找官府借牛,但价格不低就是了。
农业吸纳的人口少了,找活的人便多了起来,没有春运,大家肯定也不敢走太远,但这难不倒玩家们,他们想的办法,就是分包。
将软化的羊毛卖出去,搓成粗线;将鹅毛修整好,做箭羽;把布和线分下去,做成绣品……
这小件的活计,可以挣点零花钱,有时生活里多一块钱和少一钱,感觉就可以天差地别的不同。
虽然产品质量参差不齐,会导致收益的不同,但妇人小孩子们都会努力提高自己的技术,尤其是小孩子,搓起线来比大人还麻利,有时忙好几天,只为得到母亲许诺买的一块小指甲盖大小的奶糖。
奶糖是北方的草原的新产品,肖妃为了提高附加值,将炼乳和糖凝固,价格昂贵,不输肉类,一经出世,就成为小孩子们魂牵梦绕的神物,很多小学堂将奶糖做为奖励后,那学生们的学习劲头简直像长了翅膀。
文明并不只是烟囱与大炮,这些小小的细节,看似简单,却很能提高人的幸福感,生活的快乐,有时就在这里。
当然,玩家们肯定不只是做糖,五测玩家看到挖矿的人太多后,很多果断改了想法,不再去和他们争第一名,而是细心地体会游戏的真实与不同,有几位五测的工程零件玩家组成了一个五星工坊,开始搞他们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