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泽将书搁在案几上,揉了揉眉心,温声道:“无事,只是觉得...陛下这几日有些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柳泽沉吟片刻后,摇头:“不好说。”
一旁的书童青元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陛下圣心哪里悦过,在他身边随时脑袋不保。”
沉月闻言神色大变,看他一脸不以为意,连忙就要捂住他的嘴。
只见柳泽抬眼望了他一眼,本来还忿忿不平的青元立刻乖乖的闭了嘴。
“祸从口出。”柳泽淡声道。
虽然见他面上没有动怒,但是短短四个字,还是立刻让青元泄了气,面上规规矩矩的认了错,心里仍不忘痛骂一声狗皇帝。
而被骂狗皇帝的殷怀此时依旧无知无觉,其实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以为意,骂他的人太多,区区一个小书童还是要往后稍稍。
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
“平喜。”
听到殷怀唤自己,一旁早早就候着的平喜立刻巴着上前:“陛下有何吩咐?”
“把重苍叫进来。”
窗纸上透过烛火剪影映出走廊上立着的笔直身影,在听见平喜的话后,身影顿时一僵。
隔了半盏茶的功夫,外面的人还是跨进门槛,步履稳健的走进了屋。
“抬起头来看朕。”
重苍微微抬眼,注视着榻上之人,入目便是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他视线微顿,随即不动声色的移开。
“你可知朕把你放在身边是干什么的。”
“.......”
殷怀循循善诱:“当贴身侍卫也就是说要随身伺候,所以你不仅要护着朕的安全,朕的衣食起居也需要你照料,知道吗?”
一旁的平喜一听这话,立刻警铃大作,有人要和他抢饭碗了!
重苍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冷冷道:“不知。”
殷怀斜了他一眼,“楼里的人没教你这些吗?”
“.......”
、
“还愣着干什么?端水去给朕洗脚。”
见他来真的,重苍猛地抬起头,眼神定定的射向他,仿佛草原上被人踩中脊梁的狼崽子。
殷怀丝毫不怀疑,如果这不是宫里,他瞬间就能扑上来咬断他的喉咙。
撂下几句狠话的殷怀熟练的用龙袍遮住不争气的腿。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殷怀努力挺直背脊,敬业如他,此时还想着不能崩人设。
只见他阴测测一笑:“如果你不答应,朕就让人把你拖下去双手坎了撒上盐然后让你吃下去。”
“.......”
殷怀说完不忘去看平喜,见他一脸崇拜敬畏的看着自己,心知自己狗皇帝的角色更深入人心了。
重苍沉默,少顷,才缓缓动了起来。
殷怀心满意足,别人不懂他的良苦用心,他这是在故意磨重苍的性子,原著里重苍因为这种不愿向人低头的性子回北戎走了不少弯路。
他也不在乎重苍会不会记恨自己,两国之交,往往都是利益所趋,很少为喜恶所影响,同理,交易也是如此。
重苍路走的顺些,自己成功的可能性就大一些。
殷怀靠在软塌上,懒洋洋的挥退了宫人,然后就撑着下巴等着人端水来。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重苍从屋外走了进来,背脊笔直,手上端着铜盆,盆里晃荡着热气腾腾的水。
他在殷怀面前站定后,便微微躬下身子准备去脱他脚上的鞋袜。
殷怀桃花眼微微上挑,斜了他一眼,若有若无的轻哼了几声。
“你就是这样伺候人的?”
重苍的身子骤然紧绷,手背上的青筋毕露,他单手握拳,掌心传来的阵阵刺痛感让他清醒了些。
他微微垂下头,单膝跪在地上,深深的弯了脊梁,伸手去碰殷怀的脚。
如果殷怀没有看见他戾气的眼神,都真的信了。
殷怀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倒真的生出了几分逗弄人的心思。
“你在北戎时可曾娶过妻。”
重苍低头握在自己掌心的脚,白皙小巧,足跟圆润,肌肤雪白滑腻,如同上好的羊脂暖玉。
他有一瞬间的出神,中原人都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