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黄包不知道的是,海选当天别人表演完都是让回去等通知,而时舟表演完,导师让他下周一带上行李直接入营。
当天的舞蹈教室里,时舟跳完这段舞蹈,坐在中间的导师只问了他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你学了多少年舞蹈?”
他回答:“十年。”
导师又问他:“你编这支舞花了多长时间?”
“一……”时舟想说一天半,想了想有点不符合原主人设,于是改口道,“一个半月,编舞加上练习,总共一个半月。”
而后导师将入营门票递给了他,他折了两道,揣进兜里。
来参加海选的学员每人手里都拿着报名回执单,时舟看了奶黄包的报名回执单,得知奶黄包的名字叫做曲阳。
表演顺序是抓号来,时舟抓到28号,曲阳抓到35号。
时舟表演完,倚在走廊边的柱子上刷着手机百无聊赖的等曲阳。
他抿了一口咖啡,正要点开一个新闻,突然一颗薄荷糖掉进了他的视线里。
时舟将手机换到端咖啡的左手上,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就在他弯腰伸出右手去捡薄荷糖的时候,另一个人也伸手来捡,两人的手指骤然碰到一起。
在两人指尖碰到的那一瞬,对方快速收回了手,直起身子站在原地不动。
时舟看对方不动,他又弯腰将薄荷糖捡了起来。
他捏着那颗硬币大小、淡青色糖纸包装的薄荷糖,无端的觉得熟悉。
却又想不起这种熟悉感从哪里来?
“给。”盯着自己指尖看了一会儿,时舟将薄荷糖递过去。
面前的人比时舟高半个头,身上穿着考究的黑色毛呢大衣和黑色长裤,里面是黑色的马甲和一件熨帖的深蓝衬衫。
衬衫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修长好看的脖颈线条往下隐没在衣领间,往上是凸出的喉结。
再往上,是一张非常英俊的脸。
黑发,黑眸,眉骨和鼻梁高,因此显得面部轮廓很深,侧面看五官线条锋利,给人一种随时会被划伤的错觉。
当他低头看过来的时候,整个人极具压迫感和侵略性。
但实际上他的眼神很淡,沉黑的眼睛里平静无波,好像世间的任何东西都无法勾起他的兴趣。
这个人看起来年龄跟时舟差不多,打扮却很成熟,眼神中的淡泊也不像是这个年龄的人会有的。
不过时舟无意去探究别人。
只是从刚才对方碰到他手指后条件反射缩回手的行为中,时舟判断:这人可能有点洁癖。
这颗糖掉地上还被别人碰了,这人大概率是不会要了,况且这种薄荷糖超市里十块钱一袋,一袋100多颗,并不值钱。
没想到对方伸手接了过去,道了一声“谢”。
嗓音低低沉沉的,很好听,带着点高山之上雪松的孤寒。
无端的引人仰望,又无端的拒人千里之外。
男子接过薄荷糖便走了,只是与时舟错身的刹那,微顿了一下脚步。
那停顿的时间不足两秒,男子脸上似是浮现一抹自嘲,而后摇了摇头,加快脚步离开。
这时曲阳表演完了,垂着脑袋从舞蹈教室里出来。
时舟抿了一口咖啡迎上去,问:“怎么样?”
曲阳说:“导师说我长得挺讨喜的,如果能把歌也唱得讨喜一点,那就更好了。”
曲阳想了想,问时舟:“舟哥,你说导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是不是真的唱得很糟糕?会不会连一百名都进不了啊?”
时舟安慰道:“没事,我陪你,我今天表现得也不好,我跳完舞整个舞蹈教室都沉默了。”
如果是July的队员听到时舟说这句话,他们会知道他们的队长又在凡尔赛了。
但曲阳不是July的队员,不认识以前的时舟,不知道这话里的意思。
他高兴的抓着时舟的胳膊道:“也对!如果我都进不了一百名,那你更进不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咖啡厅打工吧。”
时舟:“……”
这娃还是一如既往的会说话。
此时的舞蹈教室。
“36号。”
“36号?”
“36号呢?”
坐在左边的助理喊了三遍都没有人进来,他正要在那张信息表上画叉,突然坐在中间的导师瞥了一眼学员信息表说道:“给他一个及格分,登记下名字,放那边去。”
“为什么要给他过啊?”助理不解,“他都没来表演。”
“知道这档节目的最大赞助姓什么吗?”
“好像姓晏。”
“嗯,你再看看这个学员叫什么名字。”
“晏……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