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不起……”
小崽子垂着脑袋,一点也不敢抬起头看严承志的表情,头一次干坏事还被正主逮了个正着,旁边还有一群爷爷奶奶辈的人类在围观……
涂山尧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他以为那个线头揪一下就没掉的,怎么会这么长呀。
要是这个人类叔叔生气了,又要把他送走,那他岂不是要自己找窝了……
严承志下意识半蹲下身子掰开涂山尧紧握着线头的手,见小孩白嫩的手掌并没有被线头划伤才松了口气:“还好没伤到。”
涂山尧只觉得严叔叔的手跟大螃蟹一样把他夹住,还以为自己又要挨罚,委委屈屈地哭出声:“能不能不要打手板……”
旁边的爷爷奶奶纷纷看不下去了,对严承志叫道:“小严啊,别凶尧尧了,他又不是故意的,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计较。”
“我……!”严承志手足无措地看着突然开始哭的小崽子,开始怀疑人生。
他不是在关心尧尧有没有受伤吗,怎么崽子就突然哭了,难道真的是他长得太凶,看起来就是要打小孩的模样?
“别哭了别哭了,叔叔没有怪你。”
严承志连忙将涂山尧抱在怀里,跟哄婴儿似的掂了掂他,把旁边的爷爷奶奶看得直摇头。
“哪有这么哄孩子的,怪不得南南要跟你吵吵。”
不过涂山尧倒也不是真的人类幼崽,部分已经输入的传承记忆让他比真正三岁的孩子成熟了一点,见严承志真的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他也就慢慢停下了眼泪,水润润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长满胡茬的下巴,还小小地打了个哭嗝。
“尧尧,尧尧不哭……”他自己哄着自己。
严承志松了口气,爷爷奶奶们叹了口气。
“行吧行吧,尧尧真乖,瞧你严叔叔这么不成熟的样子……”
自觉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猛汉的严承志,第一次被人说不成熟,还是有点老脸一红。
“哎,老同志们,我还要给尧尧准备晚饭呢,小孩子受不得饿,我们就先上去了。”
好说歹说,终于让一群老人给放过了,严承志掂掂手上的崽子,一路快走,进了小区的门。
涂山尧打了一路的哭嗝,羞得简直想直接埋进严承志坚实的胸肌。
呜呜,他神兽的形象都没有了。
严承志抱着他往楼上走,一边安抚幼崽的情绪。
“尧尧别难过,叔叔衣服多,到时候换一件就好了。”他揉了揉涂山尧软乎乎的头毛,只觉这小孩子甜到心尖去了,“你看那盆花花,就是你叶爷爷家养的。”
什么花花?涂山尧听他的声音下意识抬起头,只见正是一盆被摆在楼道上的……豆芽菜。
已经脱离了绿豆模样的豆芽菜长着四片嫩绿嫩绿的叶子,被很精心地种在花盆里,想必再来一段时间,指不定还真能种出点东西。
“这是什么花?可不可以吃?”涂山尧有些茫然,不是说花花都是五颜六色唯独没有绿色的吗?难道人间有比山海界更奇怪的花?
严承志“额”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这是叶爷爷的孙子的小学作业,但直接跟涂山尧说这个只是个豆芽菜而不是花,岂不是证明他刚刚在乱讲。
万一小朋友又哭了怎么办?
看着涂山尧认真地扫视着绿豆芽,严承志有些心虚地说:“这个叫君子兰,现在还没开花,以后开花了就是特别漂亮的花了。”
反正小孩子忘性大,估计他说完转头就忘了。
涂山尧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将这四片叶子长得瘦不拉几的花记入脑海,嗯……叫君子兰。
这个老式小区连电梯都没有,严承志在堆满杂物的狭窄楼梯上走,头顶便是昏黄还一闪一闪的老式声控灯,他一只手小心地托着涂山尧的后脑勺,慢慢地绕过杂物走到三楼。
涂山尧扭过半边身子,有些好奇地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