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殿合在得知宣城晕倒过去的消息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公主府。
楚嬷嬷一见到她来了,眼睛里好似看到了救星,急急忙忙要和驸马说公主晕过去的前因后果。
舒殿合仅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什么都没有问,就坐到了床榻边,一言不?发为宣城查看起情况来。
她先双指扒开宣城的眼皮,看看她的反应,稍后又抬起宣城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膝头上,指尖紧压住那条纤细却有力的脉搏。
楚嬷嬷见状不再多言,闭上了嘴和棉儿退到一边去等候。
舒殿合匆匆忙忙来,一看宣城昏迷的模样,就无法平心静气,手底下?虽然按着宣城的脉搏,却心慌的什么都感觉不?到。
静心了好几息,她才将对宣城的担忧暂抛于脑后,专心致志的把起脉来。
岂料宣城的脉象出乎她的意料,舒殿合呼吸一乱,整个人都僵住了,冷意从脚心蔓延开,直窜她的心门,又须臾间化作一道?箭刃,直刺进她心上最柔软的地方,一击致命。
她勉强将自己的神思稳住,打断那些胡思乱想,抱着一丝侥幸,睁开眼睛,不?去理会身边人急切的询问,将宣城的头微微侧向一边。
当宣城耳后的红痣映入她的眼帘中时,舒殿合周身的空气骤然收紧,像是一脚踏进了深渊中,身体顿时失重,耳边嗡嗡作响,再也听不见身边人的半点声音。
“驸马,驸马,公主怎么样了?”身边人遥远又漫长的呼唤,像潮水一样全部涌来,灌进舒殿合的耳朵里,暂缓了她下坠的速度。
她绷紧两颊,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来,咬牙命道:“楚嬷嬷,你去驸马邸请一个人来…”
……楚嬷嬷去后,舒殿合启齿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棉儿面白如纸,眼角的泪光摇摇欲坠,听到声音,迟钝的反应过来,驸马爷是在问她话?,连忙回答道?:“公主今日从皇宫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和奴婢有说有笑…当时奴婢也没有瞧出有什么不?对劲来,就在公主一个站起来的功夫,公主突然说头晕,然后身形不稳,便倒了下?来,幸好奴婢搀扶的及时…”她心里着急,说的前言不?搭后语。
“皇宫?”
棉儿补道?:“对,公主这几天进宫去见皇上和皇孙了。”
皇孙……舒殿合预感到了什么,却暂时不想深究。
她道:“不?要让无关的人知道这件事,也不?要传信到宫里去。”
棉儿明白驸马的意思,公主出了事,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天子一怒,整个公主府都得遭殃,特别是她们这些?贴身照顾公主的人,身先士卒死罪难逃。
但?是…“那公主怎么办吗?”她担忧问道。
“我不?会让公主出事的。”舒殿合冷声道?,说完话?,就让屋子里的人都退了下?去。
当卧房内只剩下一坐一躺两个人后,舒殿合看着昏迷不醒的宣城,终于颤抖了起来。
愤怒,绝望,一阵阵无力感从心底席卷而来。
“那这种毒有没有办法解开?”
“时至今日,未有人能解。”和哑叔的对话余韵未消,宣城怎么就出事了。
手里握着的指尖略带冰凉,眼泪顺着脸颊默声流下?,点点滴滴落在宣城的手背上。
楚嬷嬷亲自去请人还没有回来,棉儿一个人在卧房门口焦急徘徊。日渐西沉,屋内什么动静也没有,棉儿恍惚以为屋内已经没有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房门突然被打开,驸马从里面走了出来,对她说道:“我要入宫一趟,你们照顾好公主,不?要让外人接近她。”
棉儿一愣,不?明白驸马为什么在此时要抛下?公主入宫,但?见驸马双目通红,一脸决然的模样,不?好说什么,应了下?来。
有件事她必须去证实一下?,所以舒殿合对昏迷不醒的宣城纵然有万般的不?放心,也只能暂放到一边去。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匹红棕烈马如离弦的箭一般,穿越过公主府到皇宫之间的街道?,蹄声急促似雨,马鬃迎风猎猎。
不?知情的路边百姓,连来人的衣着都没有看清,回神时眼角只剩残影,还以为是边疆送了急报来。
舒殿合勒马在宫门前,飞身下马后,一刻不停的朝皇孙所在的宫殿而去。她疑心对方可能并不?是冲宣城来的,而是要对皇孙下?手,意外将宣城牵连了进去,所以她必须要在宫门落锁前,入宫确认皇孙无恙。
宫殿中灯火辉煌,皇孙小小的身子端坐在书案后面,手中正拿着一卷论语,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中官宫娥静声侍立在左右,不?敢打扰他。
宜安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身后,双手猛地在他的肩膀一拍,大喊道?:“哥哥!”
吕灵均被妹妹唬了一跳,哭笑不?得问道:“宜安你想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