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太阳下去的迟,这会屋内的光线才渐渐少了下去,舒殿合拿出火折子,点上了蜡烛。
宣城刚咬下一颗山楂,一侧的腮帮子鼓鼓囊囊,问:“你怎么知道本宫喜欢冰糖葫芦?”
舒殿合将火折子盖好,收回袖子道:“那日随公主进京之时,臣在一旁听到的,无意间就记住了。”
那都是一年多前的事了,他竟是从那时候记到了现在,宣城泛起微笑,嘟囔道:“有心了。”冰糖葫芦再甜,此时也不及她驸马甜。
那天驸马给公主喂药的事,耳目灵敏的楚嬷嬷自然是知道的。当时她还在外面拦住要进去掌灯的侍女,让她们不要去打扰公主和驸马。
自那以后的几天,公主也不刻意为难驸马了,两人的关系似有所进展。楚嬷嬷原以为两人不久之后,就会相互彻底接受对方,却没有想到驸马近来又找借口不愿登门了。
仿佛两人的距离只要稍稍靠近一些,驸马就会抽身退远,使两人之间总是保持着若近若离。
不消说自己对驸马的忽冷忽热疑惑不解,公主对驸马这样莫名的疏远,更是不适。
晨起她代公主整理床榻时,偶尔会触摸到枕头上的湿意。定然是公主一个人就寝时,觉得孤独委屈了,才偷偷摸摸的掉眼泪珠儿。
但公主第二天出现,又是好端端的,还能屈尊降贵与下人们嬉闹,毫无夜里掉过眼泪的样子。
只有从小看着公主长大的她,才知道公主的心里定是难过极了,否则绝不会轻易的掉眼泪。公主向来都是这样,从来不把不高兴的情绪,表现在脸上。
女子掉眼泪,除了为了自己心怡的人和亲人以外,还会有谁?皇上身体康健,不需要公主忧心。
楚嬷嬷不敢问,不敢提,看来公主是喜欢惨了这个驸马。
又到一旬休沐,消失许久的冯正,涎皮赖脸的二番来叨扰舒殿合。
这次他机灵,没有去驸马邸找舒殿合,而是径直来到了公主府。
舒殿合果然在这里。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一来,舒殿合就猜到他大概是在追求那位女将军苏问宁的道路上,遇到了障碍。
公主府偏僻的书房里。
这里已经和上次舒殿合和楚嬷嬷谈话时,有了翻然的转变。由于舒殿合的叮嘱,楚嬷嬷在事后第二天,立马派遣中官,将这边打扫了一番。
积厚的尘埃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书柜上盈满的古籍、琴台与琴、棋盘围棋、香炉、插花等等,官宦人家书房中该有的物品应有尽有,就连门外的植木花草都经过细心的剪裁。
冯正迫不及待地在舒殿合面前说了一车的话。大多都是他如何靠近苏问宁,如何打通关节获取到关于她的消息,以及发泄情绪的闲言。
舒殿合一边听着,一边分出心思在脑海中概括他的话,还能够一心三用,手下不停抄录有用的典故。
听说冯正一有空就去纠缠那个苏问宁,舒殿合的手腕一凝,一句不务正业在口中转圜了半天,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她有时候也会好奇,为什么那么严谨的冯焕森,会生出这样性格的冯正。
或许,冯正现在的当务之急,的确是要找个妻子来定定性。
若不是她没有闲暇,还蛮想会会这个把冯正迷的三魂丢了七魄的女将军,瞧瞧是怎么样一个人。
面对冯正所遇到的困难,她又给他出了几招,冯正千恩万谢自是不消说,还向舒殿合许下了事成之后,一定款待她的承诺。
舒殿合哪会去在意这个,一笑了之。
谈完了苏问宁,又说起朝中的政事来。
“对了,冯丞相的身子如何?近来听说,他身子不爽利?”舒殿合问。
冯正大手一挥,不以为意道:“无妨,只是偶感风寒罢了。”
即便他这样说,舒殿合仍旧有些担心:“多少还要注意点。”考虑着过几天有空了,要上门去问候一下,自己这位打自己入京以来帮助自己甚多的恩师,
她成亲之后,也上了一回丞相府,去拜见冯焕森。
冯焕森倒没有说什么,如今尴尬的局面,有他的一份力,只是提醒她千万小心,其余意思尽在不言中。
对于赐婚时冯焕森的推波助澜,舒殿合后来自己想通了。身为臣子,谁敢当面否决圣上做下的决定?冯焕森应该也很无奈。
消耗完浮生半日闲,冯正迟钝地发现舒殿合自他来访之初,到现在都没有停过忙碌,始自省自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便主动和舒殿合作了别。
他刚走出重门,一个小丫鬟拦在了他的面前,客气道:“冯官人慢走,我家公主有请。”
作者有话要说:公主会听不见吗?你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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