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殿合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后,看到尚衣局送来的衣服,整整齐齐地被摆放在了正屋的桌子上。
从长袜内搭,到棉衣披风,凡是能穿上的用到的,应有尽有。款式大方,刺绣素雅,颜色大多以白、淡蓝为主,风格与宣城第一次见她时,她身上所着的衣物大致相同。
又都是出自皇宫大内的东西,材质和工艺当然都是上等中的上等。触手丝滑生暖,针脚紧密,舒殿合用不着穿到身上,就体会到衣物所带来的柔和质感。
舒殿合随意试了两件,皆是刚刚正好的合身。
光从这些衣物的细节风格上,足见宣城并不光像外表上看上去的大大咧咧。
她自然不会觉得宣城会对自己有意,但是宣城这样对自己,皇宫里人多嘴杂已经起了流言蜚语。那么若是自己再不早点离开,对宣城的闺誉恐怕有损。
在当世,名节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舒殿合即使是从小扮作男子,也是明白这层道理的。
她不想惹是非。
在见过皇宫的宫墙幽深之后,她才真正明白出发前师傅交代的那些事的良苦用心。因此她必须隐藏好自己的身份,决计不能让人发现。
天已经黑了,屋内的光线渐渐黯淡了下来,她点起蜡烛,铺纸研墨向太子写下了辞呈。
砰!一个茶盏砸在地板上,登时四分五裂,碎片飞的到处都是。
“放肆!”议事殿中传来皇帝的怒吼声,“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刺杀宣城公主和她请来的神医?!”
“是想要朕的命吗?!”
“皇上息怒!”太子和殿中的中官等跪成一片,其中还有面熟的柴隆威。他们紧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触及龙威。
大病初愈的皇上,刚刚才得知在宣城在回程的途中遇到了刺杀险些殒命,气的当场就砸碎了手中的茶盏。让他更气的是,他都病了这么久,幕后凶手竟然还没有找到。
太子跪在下面冷汗直流,之前因为自己的父皇患病危在旦夕,他不敢跟父皇提宣城遇上刺杀的事,怕父皇怒急攻心,导致病情加重。本想找到凶手,等父皇康复了之后再行汇报。谁料对手藏的太深,加上那些刺客都死了,身上也没有留下一点证明身份的东西,死无对证,想要找到幕后操纵者,根本无从下手。
现在父皇病好了,重新料理国事,他实在是瞒不住了。
别说宣城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若是她出事了,病中的皇上会怎样。更重要的是,队伍中还有唯一一个能救皇上疾病的神医。
对方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皇帝越想越气,胸口阵阵的发闷,连喘气都有些困难。
太子微微抬起头来,看到面前站着的皇上面色有些不对,连忙请道:“皇上大病初愈,请勿动怒!”他身后跪着的中官随声附和。
皇上冷哼一声:“太子倒是知道朕大病初愈,不宜生气。朕倒问问太子,这么久了,你倒是查出个什么来了?”
“是儿臣无能,请皇上降罪。”太子有错在先,不敢辩驳,嗫嚅道。
他的话音刚落,柴隆威就跪了出来,双掌前后重叠,置于额前道:“皇上,不是太子不察,而是那些刺客全都身亡,身份难以查明。既不知他们从何而来,也不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想要查出事情真相,困难重重,请皇上切勿责怪太子。”
“且是卑职护公主不力在先,请皇上降罪。”言罢,他将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
皇上落座到龙椅之上,稍喘过来气道:“朕这边还没说什么,你们倒是互相维护起来了。”
太子和柴隆威合声道,“儿臣/卑职不敢!”
“太子,处置事情不利,罚三月俸禄,下不为例。”皇上消下了怒火,缓缓地说出对事情的处置。
“至于刺杀公主一事,绝不能轻易放过,交由大理寺侦办,但凡有一点进展,都要让朕知道。”
“柴隆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