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要请教太子了,我和爹十几日前在益州遇刺,刺客个个出手狠毒,若不是正好有江湖上的朋友路过,恐怕我和爹都要命丧剖心刃下了。”
冯哥说完一手扯开衣襟,露出了受伤的肩膀,只见那伤口细细的一道,却泛着紫荧荧的光,很吓人。想来是那剖心刃的独家功能吧。
“大哥。”不弃捂着嘴尖叫,朱雀也在一旁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可那模样不像是受了惊吓,反倒是很兴奋,不停地扯着不弃的袖子。
冯哥握住不弃的手,暗暗用了几分力道,“遇刺一事我和爹并未声张,只是,若传了出去,只怕对太子声誉有损。”
这样一来,这事便完全颠倒了过来,更像是太子为了彻底除掉冯家而布下的苦肉计。冯爹官声素来不错,若是传开了去,太子的仁德名声恐怕要大打折扣。
不弃太了解冯爹和冯哥的为人,又同情的看向太子,大家都知道你这样自卑的孩子最看重虚名了。
"不离,我为何要派人杀你们,再说了,就算我真的要派人杀你们,也不会蠢到拿我的剖心刃!”
太子庸碌却不蠢,原本一个冯家,杀不杀他并不在乎,这脏水引不到几个弟弟身上,等于没有。
"冯某自然相信太子绝不会做出刺杀百姓的事。回到帝京后,得知太子也在府中遇刺,更是觉此事严重,这幕后之人用计着实歹毒!”
太子见冯哥松了口,立马点头称是,最后还亲自将冯家兄妹俩,哦,现在是三兄妹,送出了天牢。
一上了马车,不弃就倒在冯哥怀里睡着了,有冯哥在身边,才是真正的安了心。长时间的紧张和疲累让不弃一觉睡到了第二日中午,等她起来时,冯哥早就出了门。出了这么多事,想来有许多需要安排的事罢。
卫国的夏天一向明媚,今日却是乌云密布,天空沉闷而晦暗,一团团乌云盖住了帝京的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院子里,朱雀正坐在萃玉身边,跟着她咿咿呀呀地学说话,他看见了不弃,立马跳起来,又蹦又跳地冲不弃招手,“不弃,不弃”。
"大小姐,你怎么出来了,今天风大,大公子让你在家好好休息。"萃玉见不弃穿得单薄,急匆匆地跑回屋子里。
"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真没想到,冯家能顺利度过这次劫难。”
萃玉正给不弃披上大红色斗篷,听到这话眼珠一转,没有吭气。
“萃玉,如今我已经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大小姐了,你也不必什么事都瞒着我。我问你,你是不是也跟云袖一样,是孟曜的人?”
“怎么会?”萃玉瞪着眼睛,眼珠都要惊讶得蹦出来了,很认真地说,“我只听大公子一个人的话,”旋即又补充道,“也听大小姐的话。”
不弃苦笑,“那天我让青霏回来布置的时候,其实你们早就安排好了对不对?”她当天才得知云袖的计划,根本来不及详细布置,只希望青霏能到云袖房里,将云袖平日帮她誊抄的现代歌词藏好,显得好像密码信一样。今天太子却肯定的说,在云袖房中搜出来了私通外人的罪证,想到孟曜和冯哥的关系,肯定冯哥早有准备。
萃玉的嘴巴略略动了动,最终没有说话。
"这次多亏了你细心安排!"萃玉连忙摆手,急言道:"我只是照大公子的安排一一做好,哪里值得县主道谢。”
"我说值得就是值得。"不弃道,"萃玉,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大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不弃抓着她的手,沉沉道,“我求你,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你的生命!”
"大小姐……"萃玉直愣愣地看着不弃,声音有点哽咽,慢慢的垂了下头。
不弃逗了朱雀一会儿,留他继续跟着萃玉学说话,一个人在府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云袖的屋子前。
云袖进府的时间短,加上身份特殊,并没有与其他婢女混住,而是像萃玉一样,开了一个单间。几天前还是规规整整的单间被太子的卫兵们翻了个底朝天:扯碎的被褥扔在地上,雕花柜子也被砸碎成几块堆在门边。
不弃走了进去,将倒在地上的桌椅扶起来,又抱起被子想要放回床铺,才走了两步,一不小心踢中了一件东西,弯腰一看,一个红色漆盒子孤零零地躺在她脚边。涂面的铅粉,点唇的口脂,描眉的螺子黛,白的红的青的撒落了一地。
云袖最爱美,时常捧着这妆盒对镜贴花黄,那副漫不经心的媚态经常惹得不弃羡慕不已,只是,斯人已逝。
不弃抱着破碎的被子站在屋里,眼睛盯着那红彤彤的梳妆盒,心突然开始微微地有些发凉,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她而去。
孟曜推开房门时,屋外的太阳早已西沉。
他看着兀自发呆的不弃,什么也没有说,只抱起她出了那屋子。像他那么瘦弱的人,竟然轻而易举的抱起了不弃。
作者有话要说:通知,明天可能请假,不确定ing~就算明天没更,周六的时候也会两更补足的,请大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