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宫之后,苏璎宁就病倒了。她的额头烧的滚烫,一张小脸通红,小环等都急坏了。
顾翊钧立刻让人叫了太医过来诊治。
苏璎宁闭着眼晕乎乎的,兴许是难受,一对柳眉蹙在一起。
顾翊钧看得心疼,催太医的语气也变得有些急躁了。
半晌,太医才收起了诊巾,起身道:“殿下,太子妃娘娘只是普通的着凉,应是方才夜里受了风寒。微臣已开好了药,娘娘按时服用便可。”
顾翊钧垂眸看了下虚弱地躺在床榻上的小可怜,这才发现她穿的是一件平日里爱穿的碎花云罗裙。好看是很好看,但是极单薄。
他心疼得紧,又十分懊悔自己疏忽了。
顾翊钧命小环等打来了一盆热水后,便让她们下去了。他想自己照顾他的太子妃。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
平日里他都是被照顾的那一个,如今做起这些照顾人的事来,实在是笨手笨脚的。再加上他右肩上有伤,动起来是有些疼的,动作更显笨拙了。
好不容易拧干了毛巾,他学着容娘照顾他的模样,将毛巾折叠了起来,轻轻为她拭去额间的薄汗。
苏璎宁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动着他的心思。
她迷糊中像是感受到了额间的异样,紧闭的杏眸动了下,羽睫轻颤,身子也往后缩了缩,像是抗拒他似的。
顾翊钧无奈,又重新打湿了毛巾,再拧干,稳放在她的额头上。
小可怜兴许也是太累了,这一次不再抗拒,稳稳的睡了过去。
夜里顾翊钧醒了好几次,摸摸她的额头看烧退了些没。见她好转些了后,才渐渐安下心,抱着她入睡了。
苏璎宁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脑袋还是沉沉的。想要开口唤来小环,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鼻音了,鼻子也有些塞。
她怎么就感冒了呢?
苏璎宁回想了下昨夜,自己好像回到东宫之后没走几步就晕晕乎乎地倒在了顾翊钧怀里,现在想想,昨天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确实凉了些。
她正要起床,余光看见顾翊钧正端坐在不远处的书案上翻阅着成堆的奏折。
“醒了?”
顾翊钧也察觉了动静,放下了手中的笔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生病了就好好躺着,孤命宫人们过来照顾你。”
又要她好好躺着!
苏璎宁微微挣扎,撅着嘴道:“我没事。”拖长了尾音表示自己的不满。
这么重的鼻音还说自己没事?顾翊钧给她气着了,要强行把她抱回床上去。
苏璎宁挣扎往后退:“怎么!就普通的风寒,还要禁锢我的自由了?”
男人横抱起她,气笑了,似正经非正经地道:“你还想跑了?”
苏璎宁只好环住他的脖子,在他怀里抱不平:“想,当然想。可是又有谁能飞出您太子爷的手掌心呢?”
顾翊钧倒不气了,嘴角勾起了满意的笑。
话是呛他,但中听。知道自己飞不了就好。乖乖待着。
“今日孤就在此办公,别想乱跑。”命令式语气。
苏璎宁在心里把他骂了个遍。
是书案上的公文不够多吗?非得要管着她。一点自由都没有!以前出不了东宫就算了,现在连寝宫都出不了了!
顾翊钧垂眸瞥见了她的小表情,挑眉:“不愿意?”
“不敢。”
顾翊钧又气笑了。真是个小怂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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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发生的事都有宫人或者南寻过来报。苏璎宁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作为太子每日要处理的事务之多。
南寻报军事,竹笙报琐事。书案那边隔得挺远,屏风也被拉出来挡住了视线。禀报的人又压低了声音,所以并不担心苏璎宁听到。
但奈何她有读心术啊,有时候读心术格外灵敏,她的听觉也会变好。说出口的,苏璎宁都知道了;没说出口的,苏璎宁也通过心声知道了。
这一日的新见闻还真不少。一来,二皇子昨夜救驾有功,南成帝一夜都陪在太医院。像是对自己的这个不受待见的儿子感到愧疚了,南成帝是打算好好赏他一番的。
听说南成帝想起了前些日子应承二皇子的诺言,就要赐婚于他和他心上的姑娘了。这姑娘是谁呢?只有那二人知晓,大家也猜不到,只觉得兴许是哪位大臣家的千金。
要放在往日,哪位大臣家的千金被二皇子看上了,势必会觉得是天打五雷轰。二皇子相貌虽好,但宫里宫外都知道他不受待见,平时南成帝甚至都没有召见过他。为了不招人闲话,也只给了他些可有可无的闲散官职。
但如今不一样了,他可是救过圣驾的啊。这一下让皇上痛悔之前对他的冷待,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要是能被二皇子看上,那可是后半辈子的福都不用愁了。
朝臣家的小姐们聚在一起闲聊,对二皇子的话题都从避之不及变成了个个脸含娇羞,心中觉得二皇子品貌非凡,又是个有担当的人,都期盼着皇上许婚的那个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