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年月渐远,岁月无声。
一年的时间就在这样的等待中过去了,裴砚殊没有离开亓官古墓。
而是跟着南族的人一起迁移到了南半边四季如春的地方,在那里重新搭建起了一个村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过着再简单不过的平凡人生活。
她曾经问过南族的那个老者,据说是长老一样的人物:“他把你们封印千年,为何你们不恨他。”
那个老者捋了捋胡须,笑得和蔼从容:“恨过,但是千年的时间可以让人想清楚很多的事情,现在更多的,反倒是对清颜的愧疚了。”
是吗?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呢。裴砚殊看着那个老者,心里如是想。
“这样说来,倘若不是族长当年将我等封印,生机封存。老夫又怎的还能看到如此美丽的天地呢。”他坐在摇椅上面,一晃一晃的。看着头顶上的朵朵白云,岁月静好。
裴砚殊每每看到这个情景,心里总不自觉地浮现起一种情绪,那种情绪,叫羡慕。
若是余生她也能这样,就好了。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又走了那个南北极的交界线,裴砚殊看着另外一边冰雪交加的情景,突然就想到了在里面呆了那么久的那个人,好像很久没见了呢。
遂往里走,走到一半的时候裴砚殊顿住了。
却见那里面,风雪掩盖住的男子慢慢站起了身,向着她走来。
她看到那个人慢慢的走近了,走到了她的身边,弯下身子,凑近了她的耳边,轻声的唤了一句:“裴-砚-殊。”
是裴砚殊,不是清颜,更不是其他的什么人,只是她,裴砚殊。
那一刻,裴砚殊眼前模糊了,看不见东西了,但是相比起这些,她更想做一件事情,她一下子向着那个人扑了上去。
哪怕那个人因为在雪里待久了身子变得冰冷,她也一点不在意。
“好啦好啦,别哭啦。”楠竹一只手抚着裴砚殊的后背,轻声宽慰。
那模样,就像是大人在哄骗着因为打输了架而大哭大闹的小孩一般。
好不容易等裴砚殊抽抽搭搭的擦干净了面上的泪水,静默无言,那个冷清的裴砚殊才又回来了。
“我们回家吧。”楠竹冲着裴砚殊递出了手,示意她牵上。
那边裴砚殊却是朝天翻了个白眼,径直走了,她刚刚在那人面前那么丢脸,好歹让她缓缓啊!
楠竹就这么愣在原地,不由得摇了摇头:女人心啊,海底针。
裴砚殊就这么一个人走回了村子里,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在与她打招呼,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与这个小村庄,也有了这么多的牵扯。
“姐姐姐姐,你眼圈怎么红啦?”那是一个七'八岁的小胖墩,乳名叫阿虎。
“阿虎,姐姐没事,方才风有点大,进沙子了。”裴砚殊笑了笑。
“不对不对,姐姐你这样肯定是被谁欺负了,隔壁家的水儿就是这样,每次被她阿爹阿娘教训都是红着眼眶跑的。”阿虎双手交叉环抱于胸,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姐姐莫怕,谁欺负了你你就告诉阿虎,阿虎教训他去。”说着,小人儿还捏了捏拳头。
裴砚殊看得好笑极了,不由得伸手揉了揉那小家伙的脑袋:“你啊,人小鬼大的。”
“我好像听到有人要教训我?”裴砚殊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有些慵懒,漫不经心的。
裴砚殊闻言回头,楠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站到了她的身后。
“就是你这个家伙欺负了姐姐,真是可恶。”阿虎一见来人比他高了那么多,就愤愤不平了,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指着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