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
果然是女的。
曲陌棱坐倒在红木太师椅上,额头上青筋突起,他拼命隐忍着怒火,手上却还是不自觉的一点、一点收紧,握成拳头。
“这个逆子。”
曲陌棱突然大骂出声,用力的将手上的纸揉成一团,片刻,又将纸张铺展开来,上面的字已经变得狰狞扭曲了,却还是隐隐可辨出那唯一的一个字:“女。”
又一个人坐了许久,曲陌棱突然坐起身,伸手拔掉扎在房间里、入木三分的飞镖,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朝着半空中挥了挥手,一个声影落了下来,悄无声息的。
“你去,把少爷请过来。”曲陌棱的声音淡淡的,哪怕是面对自己最亲近的暗卫,也不见任何温和。
“是。”暗卫恭敬的应了一声。
微风徐徐,秋天在不知不觉中到来了。
裴砚殊身着一袭白衣走在满是落叶的枯树林中,负手而立,她似乎在等待着某个人,又似乎只是突然兴起行到此处。
一个声影出现,带起了一片落叶,裴砚殊看着,面上却没有太多的惊讶:“曲庄主,你果然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闻言,曲陌棱挑眉。
“前辈何等英明的人物,又哪里是晚辈糊弄的过来的。”裴砚殊面上一派恭敬,准确的来说,从曲子倾被变相软禁的那一天开始,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你既知道,那也该晓得,我今日来是作甚。”很好,他就喜欢跟聪明的人打交道。
“晚辈知晓。”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枯树林,曲陌棱的步伐放得很慢,裴砚殊便也跟在他后面,一点越过他的意思也没有。
像是想到了什么,曲陌棱突然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你这小辈倒是识趣,不知,师承何方?姓甚名谁?”
“晚辈裴砚殊,并无师承。”这件事,裴砚殊倒是实话说了,只是心下苦笑:想不到她跟这个魔教的曲陌棱还会有这样平心静气说话的时候。
“无师承?”曲陌棱诧异,随后却是哈哈笑出了声:“也是了,看你武功套路,也不像是哪个大师的门下,倒像是杂七杂八乱练一通。”
说到这里裴砚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勺:“让前辈见笑了。”
“你既无师承,又是江湖闲人,潜在我这曲庄又是为何?”就这么说着说着,曲陌棱就步入正题了,他以为,像裴砚殊这么识趣的人,应该会实话实说。
却不想,裴砚殊这就低眉敛目,一派严肃:“前辈既然和我同是江湖人,就该知道,有些规矩,乱不得。”
裴砚殊的意思很显然:不该说的,她是不会多说一句的。
曲陌棱摇了摇头,看来这丫头还不够识趣呢;“你又何必敬酒不喝喝罚酒呢。”
他原还觉得看这丫头顺眼,只要她把事情都说出来,曲子倾对她有意的事情,他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呢!
裴砚殊不吭声了,就这么默默的走着。
曲陌棱把她带到了一个刑房模样的地方,将她交给了外面的守卫。
临走之前,他仔细想了想还是说了句:“我给你一日的时间,这一日里,你如果想清楚要说出来的话可以通知守卫给我带信,我可以放过你并且允许你跟曲子倾在一起,前提是你说的必须属实,倘若一日后你还是死鸭子嘴硬的话,那就不要怪老夫不客气了。”
“晚辈明白。”裴砚殊回了一句,兀自走进刑房,见得门外的守卫落了锁,这才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曲庄不愧是江湖四大山庄之一,连这刑房看以来也是宽大舒畅的,一点也不见其他牢房常见的那些老鼠、蟑螂等物,在屋子最右侧靠窗边的位置还摆了一张大大的石床,床上铺满了茅草。就冲着这待遇,裴砚殊就觉得:还不错。
她坐在那个地方坐了许久,脚有些麻了,就起来走走。
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那个窗户边,听到外面传来细小的说话声,原来,这里跟刑房正门相接,她听到的,应该是那个守卫的声音。
还有另外一个声音,裴砚殊觉得,那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可是她费尽脑力想了想,却还是没有想起来,只能作罢。
又过了一会儿,刑房门被打开了,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提着食盒走了进来,他没有说话,就这么直直的走到裴砚殊面前,将食盒递给她,随后关门落锁。
裴砚殊觉得有些奇怪,是这个人的行为举止总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