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呢,那个婚约肯定得是我的,我就不信陈家还能娶这么恶毒的女人。我已经想了很多法子,你们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别的不敢说,钱肯定是有的。”
姜容的声音里还穿插着一段姜老太的声音,其他的全都是姜容所说。
抚育姜容多年,在场哪一个人认不出来她的声音?可是却没有哪个人愿意相信这些毒如蛇蝎的话语是出自她之口!
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
徐涵清痛哭出声,猛地一步上前用尽全身力气打了她一巴掌,气得浑身发抖:“我们好歹养了你十七年,就算没有恩也没有恨吧,你为什么要对我们的亲生女儿这么残忍?!我们慈慈的名声这么宝贵,你随手想毁就毁!姜容啊姜容,早知有今天,怎么不在你小时候一把掐死你算了!!”
徐涵清悲痛欲绝,“就那么一个婚约也值得你惦记?你知不知道这不过是一个老一辈传下来的婚约,如果陈家真的不愿意,又能奈他们如何?!你以为你是谁呀,我们的女儿,你想毁就毁吗?!当我们俩是吃素的?!”
她目光凛厉,充满怒火,是一种为母护犊而爆发出来的勇敢,姜容吓得不自觉地往后退,捂着?脸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可她不敢吭声。她从未见过徐涵清如此!——完了,一切都完了。
“不、不可能的,你怎么会有这段录音?你不可能知道的啊——”姜容绝望地看着?姜慈,就盼着她给自己个说法。
姜容疯了一般摇着?头,拒绝相信这个事实。
姜桓一脸失望,同时又是侥幸,还好、还好姜容没有成?功,没有造成?任何后果。姜容心思如此歹毒,姜慈不顾还击罢了,简直不值一提,他刚刚居然差点责怪于她。他愧疚难当。
“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你奶奶和你妈妈来找我时候说的话,你要不要听?”姜慈在姜容眼里如地狱阎王一般向她走来,她涕泗横流,“不!我不听!你滚开!”
姜慈摇了摇头:“那可真可惜。”
徐涵澈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也知道今天姜容败得彻彻底底。到底,是起不来了。
换了任何一个对手?,他尚且能帮助姜容挽回一二,可惜姜容遇到的是姜慈啊。这个孩子未免聪慧过人,关键是手段也过人,姜容在她眼里怕是简直不堪一击。
姜容环视着?周围所有人,或是惊恐,或是难以置信,或是彻底放弃,有一种即将失去所有的东西的恐慌从心底涌现,姜容哭着跑到老太太身边:“奶奶!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做这些事了,你让我回来吧,我以后好好跟你生活在一起,我再也不惹事了!”
她充满希冀的目光,说着从前老太太最想听到的话。
可惜,已经晚了。
“你走吧。从你离开这里的那个晚上开始,你就应该知道你再也回不去了。我们有难,不需要你帮,我们有福你也没资格享。”老太太对她早已心灰意冷,从她离开的那天早上开始,就再也不抱一丝希望。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这个进行了十七年的错误也该改正了,你回你的贫民窟去吧,就当做了一个十七年的美梦,我们也不跟你收取什么利息了。”
在场所有人都还在想着老太太会替她求情,却不曾想老太太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姜容瞪大了眼看着?老太太,最不敢相信的其实是她!
“奶奶!我是容容呀!我是你最宝贝的孙女啊,你是不是生病生傻了,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呢?”
“那你又怎么忍心在姜家最困难的时候离我们而去呢?”老太太反问,也不等她回答,吩咐保姆和周且,“把她赶出去吧,以后不要再让她进来了。”
姜慈冷眼看着?这一切。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去姜家的时候,姜容穿着?修身的连衣裙和配套的LV平底单鞋,淡淡地涂了层口红,精致的小卷发披在肩上,像一个名媛淑女,只是坐在那里便是一道亮丽的风景。而她呢?与姜容形成?天壤之别,穿着九块九包邮的白T恤和十九块九包邮的牛仔裤,踩着一双普普通通的帆布鞋,素面朝天,浑身上下一点装饰都没有。
不过短短几个月,姜容一步一步跌落到了今天,而她,不停的往上走,从未停止步伐。
两个人的角色和形象颠了个个儿。
这一场从一出生就开始的闹剧,是该结束了。
姜容在保姆和周且的大手和毫不留情的力气之下挣扎着,哭着喊着?她不走,姜宽有些不忍,但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默默的移开了眼。
他不会再心软了。姜容就是仗着?他们的偏爱,有恃无恐,什么样的事都能做得出来,瞧瞧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做得出来的事吗?!
徐涵澈想跟出去,被徐涵清拉住,又是响亮的一巴掌,在静谧的厅中响起。
“你还有完没完,你还要帮她到什么时候?她的真面目已经撕扯在你的面前,让你看了个彻彻底底,可你依旧还要帮她吗?她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药?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她不值得!”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徐涵澈却在这一刻红了眼,“姐——可是她,只有我这个舅舅了。”
“你不是她舅舅!她都不是我的女儿,他怎么会是你的外甥女?!”徐涵清拎着他一通乱骂,“你再敢帮她,我就打电话告诉妈,告诉于媛,我收拾不了你,她们还收拾不了吗?!”
徐涵澈张了张嘴,想辩解又无从辩解,他面前浮现出妻子和母亲的脸,愤怒又恨铁不成?钢,于媛的声声怨言尤现在耳,他还想往外冲的步伐愣是止住了。
“你也看到了,她说的那是人话吗?她一颗心多毒啊!畜生不如的东西,我警告你,你再敢去,再敢给她一丝一毫的帮助我跟你没完!”
老太太头晕得很,耳边这么吵就更头晕了,抬了抬手让保姆扶住了,“都回去吧,困劲上来了,我去歇会儿。”
她已经累了,这么大年纪却一再遭受打击,本来是颐养天年的年纪了可那颗心还一次次地被放在油锅里炸。病来如山倒,本就不支的精力更是透支。
把姜容赶出去,看似简单,实则她又有多折磨自己,也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姜桓没打扰她,吩咐保姆好好照顾,就带着?一家子回去了。
“今天去外面吃吧,带你们去玩,想吃什么?”姜桓小心翼翼地去看姜慈的神色,生怕她生气。
姜桓也想缓解一下并不活跃的气氛。
姜容让这个家都心情不好了。
姜阔见没人吭声,就提议说:“去吃烤肉吧?”
“好。”姜桓摸了摸他的头,又问姜慈姜宽,“吃烤肉好吗?”
姜宽闷闷点头,姜慈也没什么表情变化,“嗯。”
徐涵清还拎着徐涵澈在训,不过也碍于他惹了众怒,也不让他一起吃饭,“你回家去,让妈好好收拾你。”
徐涵澈不太想让家里知道他又干了什么,试图和徐涵清打商量,徐涵清翻了个白眼,“你还知道怕?赶紧给我回去,待会我就给妈打电话,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再不打你天都要掀了!”
去烤肉店的时候,经过一家饰品店,姜桓眼前一亮,带着姜慈进去,让俩儿子在外头等。
姜宽姜阔才不乐意呢,屁颠屁颠就跟进去了。
徐涵清殿后跟着?,姜桓从没进过这种店呢,真稀奇。
姜桓也有些束手?束脚的,不过一眼看到了一个镶满了水钻的大发卡,比大拇指还大,拿起来在姜慈头上比划比划,更是满意,“慈慈,这个喜欢吗?”
姜慈顿了顿,不太忍心打击他,勉强点了点头。
姜桓很有成?就感地继续挑,一边挑一边说:“爸爸第一次买饰品呢。”
姜宽姜阔也在店里转悠了起来,姜宽指着?一个海绵一样的东西问徐涵清:“妈,这个海绵是什么?包装用的吗?”
徐涵清扶额,“这是化妆用的美妆蛋,你们不懂,不要乱动哦。”
“这还卖文具呢?”姜阔拿起一根笔稀奇地瞅。
徐涵清哎哎地拿下他手?里的笔,“这不是文具,是眉笔,画眉的。”
徐涵清在这店里认真的转了一圈,给女儿挑了一些新出的饰品——这群男人太不靠谱了。
姜慈眼睁睁地让姜桓给她买了一些饰品,不过能入眼的倒也没几个。
一群人去烤肉店的时候,手?上已经塞满了不少东西。烤肉店旁边是一家奶茶店,姜阔很贴心地去给姐姐买了一杯奶茶。
姜慈笑了,难得露出真心的笑容。从前的阴霾和黑暗似乎在一点一点的远离她,迎接她的是光明和重生。